掩于平静之下的,往往是激浪的波涛。
苏清终于知晓祁青阳在做什么了。
当祁青阳夜半仍不肯宽衣时,他就有些隐约的预感。于是在祁青阳与他促膝而谈时,他并不是特别惊讶。
即使是繁华的京城,夜晚的城郊依旧荒凉。杜立玄被蒙着脑袋捆着身子,死物一般丢在地上。边上是两个蒙面男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先生…希望如何处理他。”
遗忘为回忆盖上了遮羞布,却被面前的人大力扯下撕碎。
即使杜立玄只是像牲畜一样伏在他的脚边,他还是难以克制地感到羞愧与恶心。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杜立玄,而是他。
无论如何,杜立玄赢了,赢得很彻底。
祁青阳为苏清把外衣拢得更紧些,免得入夜的秋风吹到:“先生,决不出来吗?这样,我给先生两个选项,一是要他死,二是要他嫁与之前逃婚的乡人,做妾,困一辈子。”
“那乡人并非善人,嫁与他家的妾大多无故暴毙,勉强活着的,也被他的恶妻欺压着,生吞活剥。”
苏清紧抓着祁青阳的衣衫,手上全是暴起的青筋。他的脸离祁青阳很近,急促的喘息喷洒在祁青阳的面前:“要他死…不…活着,活着,要他失去一切的活着,充满绝望的死。”
祁青阳将手覆在苏清的眼上:“他会的。”
苏清的脸被吹得有些凉了,祁青阳的大手覆上的位置满是温热。
手下渐渐被湿润。
苏清站在原处涕泗横流。
祁青阳对两个蒙面男子使了手势,两人抬起来地上的杜立玄,又隐入了夜色中。
祁青阳没有说,面前的真相只揭露出一小部分。祁青阳看似把选择权交于苏清,其实苏清无论如何选择,杜立玄都会按祁青阳安排好的,最悲惨的方法饮恨。
杜立玄娇蛮且愚蠢,并不理解他之于他的父亲与家族有何作用。作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祁青阳只需一些银两,就能买下杜立玄的后半生。
京城腌臜地方多的是,随便丢进去几天,都足够让他十倍体会苏清那日的痛苦。他在各处来回,一月有余便去遍了京城里的。
最开始他还敢反抗,被客人和妈妈铺天盖地地打了一顿,又被祁青阳挑断了手脚筋脉。现在不过是一只破布娃娃,甚至比不上孩童手中的一只提线木偶。
祁青阳不想他这么简单的死,于是又找到先前的乡人,许诺把杜立玄送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别让杜立玄死的过快。
那乡人最近正缺新鲜,满口答应。
若是两个蒙面男子的脚程快些,大概明日便可送到。
苏清被他遮蔽了一时的阳光,但苏清肯拿自己做天上骄阳,那祁青阳就愿意以己之躯守得苏清云开见月明。
杜立玄则要拿他未来的目之可及每一寸光明,通通偿还给苏清。
这是真相。
苏清并非生不出这般的狠辣心思,只是他怕苏清日后午夜梦回,再生些梦魇来。
他心冷,不怕这些。曾经他厌恶父亲的冷血心肠,可如今他又庆幸,他生得如他父亲一般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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