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为苏清针灸,但接连一个月下来,收效甚微。
郎中收起银针,交给身边的医徒,边净手边说:“明日起,他便不必再灸了。”
戏班长立刻起身:“为何?若是要银子,我们还有,您尽力医治即可。我们……”
“与银钱无关,灸能达到的效果便是如此了。先是他身子再难支撑,外有寒毒,内有郁结,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近日他咳喘愈发频繁,我在他每日服下的药中添了些药材,药性猛烈些,也不适合再灸。癔症不除,再难收效。说得明白些,这世间哪处于他都是那日那地。疯傻呆痴者多是此由。”郎中叹气道,“我原以为梦魇未深,针法辅药,足以抑制。到底是我医术浅薄。”
“眼前道路两条,民间偏方谓以毒攻毒。一是余生以此身度日,二是以强刺激精神。但此法一好一坏两结局,好是清醒,坏是痴疯。二解择其优罢了。”
祁青阳与李耳烛、戏班长三人立于一室。
苏清昏睡着,暂且由药童照料。这些天来,唯一的幸事是苏清睡眠时间比之最初要增添许多,虽说辗转反侧,但好歹整日的刺耳声消停许多。一日两日的嘶吼与发疯窥不出什么,连月的担忧与睡眠缺失,每一声吼叫都使他们多一分压抑。
这日三人的争吵声无比尖锐,比之苏清往日的惊叫有过之而无不及。药童想去劝说,却被郎中拦下,只把房间留给了他们。
无人知晓他们三人到底如何争锋又有谁求全,只知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戏班长与李耳烛在屋顶吹了半夜的寒风,祁青阳在苏清的门前枯坐到五更。
昨日的苏清闹到五更,如今日上三竿还在睡梦中,迷糊间察觉自己被挪动也没什么反应,三人也就顺利将他裹着装进了马车。
马车走的官道,还算平稳。此地本就是一处没人管的小地方,不然也不会滋生如此恶毒的民风。狱吏们又收了银子,也就对他们的到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清在车上被披了件披风,手也被捆了扎实,在临下马车时才惊醒。苏清眼见着此处阴森,又被捆绑着,张嘴便要叫喊,被祁青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那日的情形与眼前重合,更叫苏清挣扎地厉害,张嘴就狠狠啃住祁青阳的手。
祁青阳痛的闷哼一声,半拎着苏清快步朝内里走去。苏清咬的狠,任凭李耳烛和戏班长在旁边如何着急也不肯松开。好在苏清使不上太大力气,祁青阳的手也不至于落得和当初大汉一个德行。
刽子手早已经等候着。
那日出现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此刻全都堵着嘴跪在此处。当日那些大汉在看清来人之后,睚眦欲裂,恨不得挣脱开来,却被守在旁边的狱吏镇压,只能用眼神一次次凌迟着来人。
祁青阳没什么反应,任由他们瞪着。来此之前都是使过银子的,因此狱吏办事也都尽力。哪怕是要专门为苏清做一次斩首示众,他们也都是满口答应。
当日的情形当头兜来,苏清顿时惊声叫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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