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羞涩

祁青阳喊完，两人都愣住了。

苏清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从头染到脖颈。祁青阳也扭过头去，胳膊遮住了大半脸庞。

房内两人应该没有听到外面声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仍在继续。苏清虽说没见过这档子事，但也是听过一些的。

市井小民常挂些荤话在嘴边，听一两句也是司空见惯。只是这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就发生在一门之隔的后面，难免还是让他感到窘迫羞涩，以至于让他没去思考为什么戏班长和李耳烛会做这种事。

“先生耳垂红地要滴血了。”祁青阳与他走到一旁，远离这心惊肉跳的声音。祁青阳的声音响起，不难分辨出言语间夹藏着的许些笑意，“先生原来这般容易羞涩呢。”

他虽看不见自己面庞，但面上的温度告诉他，少年此言不虚。他有些恼羞成怒，看祁青阳面上敷着薄红：“你不亦是面红耳赤？”

祁青阳朗笑：“素日先生不苟言笑，我以为先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形象。却忘记先生与我年岁相仿，亦是面薄争强的少年。”

祁青阳眉眼弯弯，笑得含蓄，仿佛快乐在心中积满，却只溢出一点流露在面上。祁青阳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流转，说不出像什么，只觉得流光溢彩，绚烂如斯。

苏清觉得，星河又撒在祁青阳眸中了。

“我很开心，能见到这样的先生。”

这是苏清逃回房间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他畏惧看到那样的祁青阳。眸光流转像是漩涡要将他吸引进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酒铺也好，方才也罢，逃跑是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躲在门后，平复着心情。短短片刻，他的心情跌宕起伏，身上仿佛多出了好几颗心脏，一同砰砰跳着。

祁青阳看着房门，仿佛能穿过门看到他的先生。片刻之后，才挪步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苏清醒来，虽然昨晚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眠，今早醒来后却一时间未能想起昨晚的事。一如既往穿好衣衫找空地去练戏。打开房门，却正撞见李耳烛搀扶着戏班长从同一屋中走出。

夏日衣衫轻薄，暧昧的痕迹一目了然。昨日的疯狂明晃晃地昭示在面前。

三人对视，顿时都红了脸，齐整整地看向地板，谁也不肯抬起头来。

“我什么都未曾瞧见。”

苏清抢在两人之前开口，说完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一个不查摔了个踉跄，也没敢回头，噔噔噔跑没了影。

戏班长烧了张大红脸，狠狠瞪李耳烛：“还不赶紧扶我回房间！”

李耳烛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戏班长，本来他说抱戏班长回去，戏班长死活不肯应，非要自己走回去。昨日还予取予求，今日却连衣袖都不许多碰半分。

李耳烛自持理亏，由着他的小性子来，但嘴上的话一点也不肯落下：“别瞪俺。俺昨天没在你这吃饱。你瞪俺俺都觉得是媚眼如丝勾引俺，不，不许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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