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话毕,祁青阳饮下一盅,“我与兄台当真是处处投机,门门合辙。不知能得兄台大名,还望日后能相见,再与兄台对酌。”
“在下姓苏,名字嘛,区区小名,不足挂齿。日后有缘,自能相见。”
“小生姓祁。欸,不知苏兄是否观戏?”
“闲时玩趣,三五场而矣。”
“那苏兄定是不知晓苏清,他唱戏一绝,观过他的戏,那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只观三五场远远不够,要将他的每曲戏都看过一遍,那才不辜负在这世上走一遭。”
说完,祁青阳后知后觉的羞涩,见他无愠色,继续说道,“苏兄见笑了。不瞒苏兄,我自小便想有朝一日登上台唱一出戏,苏清是我万分追捧之人。我得知有机会与先生见面时,整宿未眠。可惜我虽然尽力在先生面前完美,却不想哪里惹恼了先生,先生不愿同我说话。”
“如此推崇,仔细玩物丧志。”
“不会,先生是我年少时的仰慕。先生值得。”
这话激得他皮肤起了细小的战栗,忍不住地瞧向祁青阳。
往日里他不肯多看祁青阳,匆匆看上一眼就撇过眼去。这样认真的看当数第一次。
最是意气少年郎,说的也就是眼前的祁青阳了。少年青涩,唇红齿白,笑容并不明显,只是眼角弯弯,直甜到人的心底。酒气弥散,不似粘腻,更是清甜。
他觉得自己定是醉了,不然为何会觉得谁揉碎了星河撒在了祁青阳的眼中,熠熠生辉。
与不知愁的少年饮下这花间一壶酒,只觉酒色迷人,月色无边,足以慰风尘。
他又想起了今日昼时的祁青阳。盛开在太阳花中的少年,他望向你时,眼中满是真挚,仿佛你是人间炙热,唯有你是他的光。他眼中有的只是诚挚与少年满腔的喜爱,无处表达,无法疏解。
他落荒而逃。
祁青阳越是这般,越发衬托的他卑鄙渺小,他不知该如何再对上祁青阳的眼眸,回避是眼下唯一的方法。
现实最终将他敲醒。
不必多言,只是把两人的身份摆在他的眼前,就足以让他清醒地无以复加。
回忆起两人方才的交谈,他只觉得要晕过去。祁青阳不知自己何许人也,相谈甚欢只觉知己难遇。他明知两人身份地位却全然抛在脑后,还与祁青阳称兄道弟。他一介戏子怎能当得起祁青阳称苏兄,当真是被酒迷了脑不成?平日里的那些全顺着酒流进了肚里去!
祁青阳坐在原处,将面前的酒壶中的酒倒入杯中,不紧不慢的品着酒。直到酒壶喝干净了,这才翩翩起身,坐在对面的位上。上面还有些温热,旁边还放着个有些年头的酒袋。
祁青阳打开酒袋,只一下就闻出这是上等的好酒。他拍拍酒袋,里面的酒荡漾起来。
他将酒袋挂在腰间,残破老旧的酒袋与他一身的锦衣华服不甚相配,扎眼的很。
他轻笑一声,离开酒铺。
只有角落的桌子听闻到他离时的呢喃。
“苏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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