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长蔫蔫的,一改先前凶狠恶煞的模样,将扫帚丢在一旁,懊恼地坐在一旁。
他也坐下,看着戏班长的神情,问他:“你这是后悔将他们赶出去了?”
“胡说!”戏班长叱他,续而又叹气道,“赶走他们也好,免得日后再被他们使绊子。戏班是我爹打拼下来的,我不能把我爹的心血砸在我手里。我只是愁,愁如何撑下去。”
“我来。”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在言语今日午膳,“我来当台柱子便是。”
“你?并非我瞧不起你,你不过才十年又四,如何当得起台柱子这般大任。”戏班住思索良久,说道,“还是让李耳烛来吧。”
李耳烛已二十又五,也算戏班中小有名气的人物,为人憨厚。虽说并非处处最佳,却是眼下能撑住戏班的最优人选。
戏班长忽然拍脑门道:“这般一想,与你相识这么久,只知你花名苏清,还未知你姓甚名谁?从来是唤作你,不曾叫过你的姓名。”
他沉默。
意识到自己大抵说到他的伤心处,戏班长连忙转了话题:“你未曾上过台,可能不知,戏台上有规矩,若唱戏后被人叫了本名,便算作了喝倒彩,是不吉利的事情。本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有何说法?”
“不知。我虽无缘戏台,可常年跟在我爹旁边,对其中讲究略知一二,至于其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家得了许多人,一时间风头无两。
相比之下,他们戏班不愠不火,但好歹不算彻底失了出路,没有在京城销声匿迹。
一时的新鲜并不能留下太多的客人,李耳烛不算出类拔萃,让他一日之间成长为台柱,实在是难上加难的为难。
戏班长整日的唉声叹气。
戏班长把戏班上下能找的人全找了遍,有能力的名气不再,有名气的能力不足,戏班上下人三十有余,一时之间竟连两全其美之人都寻不得。
他站在唉声叹气的戏班长面前,不过几日功夫,戏班长就生出了许多白发,斑斑驳驳,无端地惹出些心绪来。
戏班长不过弱冠,一人打理戏班的上下。老戏班长走的突然,没能教他太多的手段,一切都是他从零摸索。若不是有他的支撑,恐怕在老戏班长走时,就树倒猢狲散了。戏班长并不会唱戏,难免有许多地方不尽人意。年长些的拿年龄压他,年幼些的拿唱戏压他,明明是领袖一般的人物,却过的受气,过的窝囊。
他看着戏班长,坐在了他身边。
“你如今没有其他办法,不如让我一试。失败了便败了,我左不过孩童,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侥幸成功,戏班也不至于这般寸步难行,我们的日子也会松泛些。”
“不可,戏无大小,唱戏之人同理。既然登台,那便是这戏中一人,唱垮了就是唱垮了,不会因为你是孩童而宽恕你。”戏班长摇头,眼神坚毅地看着他,“你是我爹最得意的弟子,我绝不会拿你的未来前程换戏班的一时无忧。”
“那我便换个说法与你讲。”
他身子坐的更直,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写满自信与从容,一字一句的说。
“我有能力和想法,做戏班的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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