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

“把我的妖力给你！我的妖髓被剔去了，妖力留在我身上也是无用。”

“可我是…”

“曾有妖这样做过。”墨栖寒知道栀子的疑问，“数百年前，有只狼妖将妖力给了一个人类。只是…你许要受些苦。”

栀子是矛盾的，自进门看到墨栖寒的第一眼，她便不知如何面对他，她三年前已做出了选择，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从回忆中走出来。现在帮他，无疑又将再踏进去。栀子清楚，她与墨栖寒的感情皆如暗夜中的深海，其中危险，无人知晓。她怕自己沉沦海底，再逃不出来！

许久，栀子轻点了点头。就当为了云冽。

墨栖寒握住栀子的手，拉她坐到了客厅的地上。他闭目凝神，尽量将妖力推至体外，可那对现在的墨栖寒来说，实在太难。空气安静下来，栀子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目光慢慢移到了他的脸上。眼前人静静的，与她的距离那样近，她心中像是有什么在翻涌。

许是感受到了栀子的情愫，墨栖寒轻声提醒道：“栀子，静心。熬过此劫，我们有的是时间细细看。”

栀子慌乱撇过头，不敢再看。她尝试着平静下来，渐渐地，竟有丝丝暖流顺着双手，传入身体。可那滋味并不好受，她体内的血液像是被什么搅动着。她看向墨栖寒，他也同样痛苦，额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眼前渐渐模糊，墨栖寒的脸，是栀子眼前最后的画面。

待栀子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刺眼的阳光照射到脸上，栀子周身无力，如发了高烧一般。她看向墨栖寒的方向，却不见他的身影。地上只有一只墨色皮毛的狐狸，那狐狸紧闭双眼，气息微弱。栀子慌了神，饶是她再聪明，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墨栖寒！墨栖寒！”她摸着狐狸的头轻声唤着，狐狸没有一丝反应。她想试着用妖力唤醒他，可她哪里会使？

他一时半刻是醒不来了，栀子想起几日前那个奇怪的梦，那仙人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栀子抱上狐狸，带上随身的东西，远远地找了间旅馆先住下。而后又打了电话给店长，请了几天的假。

栀子看看床上蜷缩成一团的狐狸，竟觉他像只半大的小狗，又像只纯良的小猫。她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睡梦中，狐狸舔舐着她的脸，那种温热，这样熟悉。当初她被狼咬伤后，墨栖寒也是这样舔舐她的伤口…

“栀子…栀子…”墨栖寒的声音传入耳朵，那样近，那样温柔。栀子睁开双眼，那只狐狸正站立在床上，垂头看着她。

“栀子，帮我变回人身，我教你设结界。”墨栖寒的声音从狐狸口中传来，怪异得很。

栀子点点头坐起身，照墨栖寒所说的话，汇聚心神，感受妖力流动。试了几次，体内终于有了些知觉。栀子将他身上的伤治好，又把他变回了人身。可他变回人形，却…

栀子撇开头，看向别处。他化成狐狸后，衣服落在了出租屋的客厅。此时的墨栖寒，身上连块布都没有。

“又不是没有见过。”墨栖寒的语气，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花花公子。

栀子轻声说道：“我有男朋友了，我们该保持距离。”

墨栖寒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纨绔样：“无妨，这一世，我保你家宅平安，荣华富贵。下一世再娶你。”

栀子心中萌动，她岔开话题，想要给他变出身衣服，可墨栖寒却说设下结界最是要紧。结界虽不能抵挡天兵，但却可以拖延他们被发现的时间。

栀子站立在房间中央，墨栖寒自身后捧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摆在胸前半臂的位置，捏出剑指。栀子等着学下一步，可墨栖寒却没了动静。她侧目看向身后，墨栖寒正歪着头，满目痴迷地望着她。此时栀子才发现自己已被他圈在怀里。

“然后呢？”栀子催促道。

“然后…汇聚心神…”说完这半句，身后人又没了声音。栀子越来越觉不对，腰后像是…

她低下头看过去，随即下意识地猛推开他。可她不知，自己已经不是凡人之躯，力气不知比从前大出了多少，墨栖寒被她推倒在地，整个后背撞在了柜子上。

栀子吃了一惊，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墨栖寒倒在地上，抬眼望着栀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眼里竟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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