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擦拭着巳御从前的书桌,自他走后,修竹便像没了魂一样,这宅子没了主心骨,墨栖寒也不知所踪,他洞府中的手下被天庭杀的杀,逃的逃,修竹这心整日悬得高高的。
一股极熟悉的气息传来,修竹愣了愣,随即扔下手中的抹布跑了出去。院门外,巳御正快步朝着宅子走来。修竹见到他,开心得都要哭出来。
“主子!”修竹跑过去,跪倒在他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修竹,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是从天庭逃下来的,你快去把有用的法器收一收,随我去故人池。武仙很快就要追来了。”巳御催促着,神色凝重。修竹也看出事态严重,赶忙带上了几件顶好的法器,与他一同去了故人池。
天上,贪狼星君双手紧握着三叉戟,戟锋深深刺进巳御身体,他干脆向前几步,将巳御推进了业火中。贪狼星君大口喘着气,这蛇妖看起来羸弱,没想到也是个难对付的。
业火闪出异样的光芒,贪狼星君似乎察觉到异常,几步跑过去,用戟挑出火焰中的东西一看,竟只是张蛇皮。他忘了,巳御是蛇,用蛇皮化出的形比寻常妖怪所化的幻影逼真得多。
今天的天似乎格外阴沉,栀子出门前特意带上了一把伞。她走到熟悉的公交站点,张望着公交车的影子,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路边,那里围了一群人,似乎有什么热闹。
公交车停在站点前,栀子随人群一起上了车,车子开动,从围拢的人群旁经过。而人群正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仰倒在路边,昏迷不醒。他赤着上身,长发遮盖住了半张脸,身上满是伤痕,有几处伤深可见骨。
栀子的气息袭来,男人的意识渐渐苏醒,睫毛微动了下,缓缓睁开了双眼。身旁围满了人类,他双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身循气息追去。身旁人群的话语声断断续续传进耳朵。
“救护车…电话…再等等。”
他已顾不得许多,自人群中站起,便摇摇晃晃朝那股气息找去。他想快些见到栀子,他怕天庭武仙追来,又再一次与栀子错过。
咖啡店被覆在阴云下,痛痛快快浇了场雨。黄昏时,天放晴了,霞光万里,血红、金黄透过云层一股脑穿透下来,照耀着街道。在这儿,多奇的景色也不叫奇,当地人早已看惯,倒是栀子站在落地窗前贪看了许久。
手机传来消息,是一段视频。程洋学校的天空上悬了半道彩虹,他特意发来给栀子。视频的最后,镜头转向了自己,程洋傻呵呵一笑,看得栀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栀子今天是早班,从咖啡店走时,霞光仍柔柔地照射着。程洋照例来送她回家,公交车上,两人一路都在讨论着午后那场大雨。直送到栀子楼下,程洋才远远与她挥手,依依不舍地离开。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开门,脚步,关门。而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客厅的白色纱帘拉开了一半,暖黄的光洒进客厅。轻风钻进窗子,光斑随着风拨动薄帘,晃在了那人脸上。他仰躺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蜷曲了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一个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门前,墨栖寒视线渐渐清晰,这一刻,他才看清眼前人是栀子,她正惊愕地望着他。墨栖寒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升腾,他唇微张着,仿佛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栀子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她承受不住墨栖寒眼中的深情。他有千余年的寿命,自己不过从他生命中一晃而过,许还不如天上一片云,地上一棵草。她以为他早已忘了自己。
或许连栀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手正缓缓抬起,握住了门把。曾经的情形与眼前的画面交叠在一起,那日栀子握住门把,回身望了他一眼,而后便从他身边消失无踪。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栀子。
“栀子!别走!”墨栖寒声音虚弱,用尽力气从地上站起,从身后抱住了想要跑出门去的人。门已被开了一道缝隙,墨栖寒紧抱着她,将门重重关死。他扳过栀子的身体,扳住她的脸,一寸一寸地看着。栀子的泪已在眼里打转,墨栖寒的手寒凉似冰,栀子的泪落一滴,他便擦去一滴。两人静望着彼此,许久,墨栖寒才又叫出栀子的名字。
“栀子,贪狼星君很快就会追来,我已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告诉我,你过得如何?是否顺遂?是否…”墨栖寒停住了,他的声音已哽咽。
没有多少时间?栀子低头看向他身上的伤,想要伸手去触,却又停在了半空。她已离开他了。
“你…你还有云冽。还需活下去!”栀子的声音极轻。
墨栖寒脸上泛起笑意,笑得满足。他知道,栀子在意他,想要他活。可他的妖髓已被剔去,妖力使不出,连自己身上这点伤都治不了。他们若是追来,他只能伏死。
“栀子,你想要我活着?”
栀子低垂着眉目,不答一字。
“云冽我已安顿好,即使我死了,也有暮浅照看她。”墨栖寒抱着栀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天雷、业火我都是为你熬过来的,留着这口气,就是为了来见你。现在我已无憾。你若不在意我的死活,我受死便是,可若是你想我活,眼下还有一法可试。”
栀子沉默着,许久才低声问道:“什么法子?”
“把我的妖力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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