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武还未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栀子便举剑冲了上去。墨栖寒在旁静静看着,他知道,复仇这种事,须得自己动手方能解了心头之恨。
剑刃过处,周庭武皮肉绽开,他不断后退,情急之下,拎起一张凳子朝栀子扔去,栀子举剑劈开凳子,她这才觉得,这把清辉剑也不赖。
周庭武退无可退,被栀子一剑刺中了肋下腰腹处,可他仍抓着剑,与栀子较着力。栀子刺不进也拔不出,有些恼了。她抬脚踢到周庭武心口,周庭武应声倒地,捂着伤口,不断喘着粗气。
墨栖寒在旁看得着迷,栀子这副狠厉绝情的样子似乎格外吸引他。
“墨栖寒。”栀子忽然叫道,“护住他的心脉,别让他死了!”
墨栖寒像得了命令的小妖,听话照做,一缕墨色雾气钻入周庭武的身体,他惊慌失措,在身上找着刚刚消失的那缕黑色。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人类。
栀子轻笑一声,一剑一剑刺到他身上,周庭武渐渐没了反抗之力,倒伏在地。可他却死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栀子用剑划开他的动脉,肚子,看着自己的血流到地上,肆意蔓延。他嘴巴张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栀子的笑没了,她平息下来,觉得自己有些狠毒,可转念一想,周庭武毁了她一生,他们杀的人,没有一个是栀子可以推卸得开的。她一辈子都要带着那些记忆,那些愧疚活着,她的父母余生都会活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这样想来,折磨他几个小时似乎又有些轻松了。
墨栖寒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栀子身后,他握住栀子的肩膀想要给她些安慰,可栀子却像条小鱼,滑进了他怀里。她在他怀里渐渐平静,良久,栀子拉着他的手,进了一间小屋子。
那是栀子的房间,里面昏暗如地下室,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旁是一个塑料收纳箱,里面放着栀子仅有的几件衣服。
墨栖寒环视屋内,栀子曾经就住在这个房间里。与月鸣满是布偶的房间比起来,实在单调简陋。墨栖寒正想得出神,栀子软糯的身躯却已凑了上来,她踮起脚,双臂向墨栖寒身上攀去,柔软的唇瓣含住了他的唇。
墨栖寒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推开栀子,柔声问她:“栀子,你愿嫁我了?”
栀子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双目在他脸上游移,看着他极力克制的热切,犹豫着,许久,栀子才用了点了点头,只是眼泪也跟了出来。
屋里闷热,空气凝滞其间,两人的气息纠缠,交融,似成一体。栀子抚着他背上渗出的汗水,忘了羞,痴痴望着他,像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眼里…
两人的样子皆有些凌乱,墨栖寒摘掉栀子发上松落的银钗,从身后抱住她,不知是否无意,他的手放到了栀子小腹处,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肌肤上划动,似在安抚着什么。
“栀子,我不善文墨,我们的婚契就由巳御来写,如何?”
栀子是不懂婚契为何物的,但还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好!”
“只是这事还需你去与他说,他近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去托他写,他定是不肯的。”
栀子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门外忽响起了铃声。栀子回身揉揉墨栖寒的脸,像在哄一个孩子:“有人给他打电话,我出去应付一下。”说完,又在他鼻尖轻啄了一下。
门被栀子关上了,墨栖寒静听着栀子在门外的谈话声。
“亮叔,是我。”
“一句两句说不清。”
“你一个小时后过来吧!”栀子侧目看了看地上将死未死的人,“周庭武说有事找你。”
栀子的说话声停止了,随后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片刻,栀子进了房间,重又拥向床上的墨栖寒。墨栖寒接过她的身体,她可从未这样过。他开心得昏了头,只以为栀子是原谅了他,直到颈上刺痛袭来。
栀子手里握着注射器,里面的麻醉剂已全部注射进了墨栖寒身体。墨栖寒惊疑地望着她,麻醉剂随着血液流动,已在他体内起了反应。他忽然明白了栀子想要做什么,遂一把扯过她,紧紧抱在怀里。
可他渐渐没了力气,栀子推开他,扶着他的头轻轻将他放平。
“你答应嫁我的,栀子…”墨栖寒仍不死心地抓着她的手。他知道,栀子若是走了,他怕是此生都再寻不回她了。
栀子的心像被刀子割着,她已折磨了自己太久。一月前向墨栖寒提出这个要求时,她便是想趁此机会从他身边逃离。可这段时日以来,她与墨栖寒相处时,却总遏制不住地生出温情,那股温情和心底里时不时翻起的恨意,不断折磨着她,她快要被逼疯了。她不是没有动摇过,可云冽昨日的那番话无疑推了她一把。
“我们没可能的,我做不到,我忘不了!”她推开他的手,去桌边找出从前的衣服,耳边墨栖寒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不清。栀子握住门把,回头望去,墨栖寒目光向着她的方向,眼中分明有什么在晶莹闪动。栀子别过头去,将门重重关上。她拿上了周庭武所有的积蓄,跑出门去,逃入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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