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烟婵所料,法云寺就建在靠近西湖的位置,新建的寺庙虽说看上去崭新整齐,却少了那一分韵味。相比大觉寺来说,有些过于嘈杂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正逢今日天朗气清,西湖风光格外艳丽,前去烧香的人也多了,上到七十老妪,下到牙牙学语的孩童。
法云寺规模很小,进去之后只有三个殿堂,最大的那个立于正北方向,左右是铜钟,上挂有红丝带。庭院正中有一个四角方鼎,里面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
烟婵被那腾起的眼熏得咳嗽,只得绕过庭院,走到后面去。来烧香的人多半也要给自家人点几个荷花灯,一个便值一两银子,这来来去去数百人,一天收益颇丰。
站在两边的僧人守在一个木箱边,拜佛的人大多会留几个铜钱在里面。当然外面还有卖御守和荷包的,有求平安喜乐的,也有求上好姻缘的,当然还有喜求子嗣的。
“二爷,您有没有觉得这法云寺的人还挺适合经商的,若是算下来这一天得赚多少银子啊!”烟婵觉得这些浮华的玩意儿不应该在寺庙里夺人眼球,毕竟还有那么多善男信女是真的一片虔诚之心。
薛衍调侃地笑笑,“没有违法,何尝不可?不是你说的,信总比不信的好吗?”他想到了上次烟婵送自己荷包的事。
烟婵无语,懒得跟他计较。“话虽然这么说,但这儿毕竟是寺庙,怎么注意力都放在收钱上面了。若是这样那不是辜负一片诚心,背道而行吗?反正我是看不来这浮躁的作风。”
听完薛衍挑眉失笑,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口才倒不错。“你真是牙尖嘴利的。”
两人还没走进左殿,一个僧人就主动走过来询问:“请问二位是来参拜的吗?若是的话,我带你们到这大殿去,这边不太方便二位来。”
这大殿里卖的东西多,偏殿主要是给他们自己的弟子准备的,平时在里面诵读佛经之类的。
薛衍冷哼一声,一本正经道:“怎么,参拜还要选个位置,你这意思是只有那边的菩萨才显灵?”
那僧人看薛衍态度强势,便尴尬地笑了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的弟子在诵读佛经。”
“那就等你们念完了我们进去。”薛衍抱着手,也不打算妥协。烟婵向左殿望去,透过窗户,里面根本就空无一人,甚至连诵读声都听不到。
她便对那僧人说道:“可里面根本没有人啊,为何不能进去?”那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突然另一位老僧从远处走来。“住持!”
老僧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何事啊?”僧人说道:“这二位施主一定要到偏殿去看看,可不是……”他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了。
住持手持菩提珠,向两人作揖,“施主若是硬要参观,那切勿碰到任何东西。”烟婵点点头,而薛衍则一副不屑的样子。
四人走到偏殿,烟婵听到那僧人又跟住持耳语着什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仔细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偏殿也没什么不同,相比正殿,清净了许多,但里面烧的香闻久了觉得胸闷。
薛衍不苟言笑,看不出来有任何情绪。二人站在中间,而那两个和尚便守在前面,站在菩萨像下面,做监督状。“你这是怕爷偷了你们什么东西吗?”薛衍走近,那两个和尚显得不知所措。
“怎么会,施主多虑了。”
“那你们两个站那儿跟个雕塑似的干嘛呢?”薛衍步步相逼,他觉得法云寺有些过于古怪了。烟婵本来不打算过去,看气氛越发僵硬,便走到薛衍身边,小心问道:“怎么了?”
薛衍继续对那两个和尚说:“打算一直站在这儿看着?”住持觉得薛衍有些生气了,自己也忍不住说道:“这位施主,还请您好好说话。我们站在哪里是我们的自由,您是不是管太宽了?”
不一会儿,另外两个年轻的和尚走了过来,相视点头,似乎刚刚的话听到了,跟在住持后面。
薛衍冷笑一声,擒住他的衣领,凑近说道:“知不知道,你脚下踩这块土地是我薛家当年亲自打下来的,别说你法云寺了,就算在这杭州城横着走又能如何?”
那住持吓了一跳,说话也结结巴巴对着后面的人喊道:“辰风、辰雨!”后面两个年轻男子立刻上前就想抓住薛衍的肩,还没靠近就被狠狠摔到了地上,但两人还不服气又继续起身搏斗。
薛衍把那老骨头扔到一边,迅速抓住辰风辰雨的手腕,用力一捏,两人表情痛苦无比。“别逼我动刀!”他低低地呵斥一声。
烟婵在一边呆住,不是对薛衍动手表示惊讶,而是不敢相信法云寺的和尚怎么会武功。
辰风辰雨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手腕快被折断,也趁机拿出刀来。薛衍躲开,但手上还是被划上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渗出。
烟婵只恨自己为何是个女子,根本帮不上任何忙,情急之下,拿起香炉往两人头上一砸,果然他们神志不清了,刀也落在了地上。
“二爷,您没事吧?”烟婵看着那伤口,担忧地问道。薛衍拂袖,看着伤口皱了皱眉,“小伤。”
剩下另一个僧人在原地,结果他拿着一束头发在不停念叨着什么。顿时随着那股奇异的香味四起,薛衍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神,准备抓住那人。
结果烟婵看到了,她抢在前面,拿着香炉继续砸过去,那僧人立刻倒地不起了。烟婵把窗户打开,随着新鲜空气涌进,味道也散了。
“二爷,你现在好些了吗?”烟婵走近问道,脸上和手上还沾着香灰。薛衍看着她这模样勾起嘴角,“这次表现不错。”随后手伸过去给她擦掉香灰。一瞬间烟婵只觉像是触电了一般,他指尖的温度都能清晰可辨。
她把头扭过去,自己用袖子擦了擦,“您见笑了。”她突如其来的躲闪惹得薛衍轻笑。
擦完灰,烟婵捡起地上的那束头发,才觉得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再一看,前面贡台上都是头发,还贴着符咒。
“这……”烟婵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薛衍拿起一束来,思忖了一小会儿,立刻抓住地上的那老和尚,声音冷凛:“说,你们搞什么鬼?”
老住持吓得不轻,颤颤巍巍说道:“施主您放过我吧!这就是头发而已。”
薛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眼中的光如寒剑一样锋利。“好好说!”
老住持实在怕的要命,被逼的的没辙,辰风辰雨又晕过去了,他便支吾着:“这,这是大觉寺和尚的头发,我们用来施法的……”
烟婵跟薛衍对视一眼,有些不解,听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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