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烟婵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了孔明锁。“现在小孩玩的东西都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了嘛！”说着，烟婵又继续跟着薛衍走到了南北小巷。

巷口有很多卖首饰、果脯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二爷，你看这长安虽然不幸遭受水灾，但现在来看，恢复到几乎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之前凌允去长安治水，看来也卓有成效，怪不得皇帝能这么轻易放了他。

“因为它是长安。富庶了这么多年，经济稳固，要恢复起来自然很快，不然前朝皇帝能选它为都城？”

长安自古都是“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地处要塞，易守难攻，经济繁荣了百年之久，一个水灾要毁掉这样一座古城确实很难。

“那为何这次萧山的案情还能影响如此严重？”烟婵皱眉说道。既然长安稳定了这么多年，为何偏偏被几个和尚给闹得乱七八糟？

薛衍挑眉，“你觉得呢？”

烟婵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只能说这个案情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作祟，长安城地位如此重要，他偏偏选闹到这里，烟婵以为这不一定就是巧合。”

薛衍对她的分析表示赞同，“嗯。而且还能知道我们来长安就是调查这件事，敢中途派人跟踪我们，绝不简单！”薛衍也忘了什么时候那么自然地说出‘我们’二字，仿佛是下意识的。

“怪不得义父和李刺史迟迟都没把这件事压下来，弄得人心惶惶的。”烟婵越发觉得这事让人头疼了，到底谁能拥有那么大权利，还有那么大胆量。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薛衍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就是站在这儿想个一天一夜也什么都查不出来！”薛衍说完，似乎愣了一下，立即收回手。

这个动作有点熟悉，好像是他以前跟长苏一块也常常敲他的头，那是因为长苏老是搞砸事情。

烟婵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为了不太尴尬，她装作没有察觉。“好好好，您说的对！”为了不让薛衍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跑到前面的商铺驻足。

“姑娘，选个平安符吧！最近水灾才治好，好多人来抢着买呢！”卖平安符的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他看烟婵长得小家碧玉，猜想是哪个老爷的千金，于是立即拿出了最贵的几个平安符。

烟婵的注意力被这几个精致小巧的符给抓住了，她尽量不去想方才的事。

薛衍看她一脸欢喜的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凌烟婵，爷真不该带你来。”男人看到薛衍走了过来，马上笑脸相迎：“公子，您跟小姐选这一对吧！我看这个寓意特别好！”

说着，拿出了一对平安符，上面画着颗颗饱满的红豆。男人又解释道：“你看这后面还写着王维的诗呢！”

烟婵一看，只觉得耳根发热。上面绣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人是误会了他们的身份吧！薛衍看到后，把脸别到一边，咳了几声。

“你误会了，我是二爷身边的下人，不是……”她不说了。男人一看两人的表情都很尴尬，立即会意，“是我大意了，只是我看这位姑娘长相秀丽，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呢！真不好意思！”

“行了，我要这两个吧！”烟婵选了一个绣着雪莲的和一个芙蓉的。雪莲是西域珍奇名贵药材，在藏族中象征平安吉祥。芙蓉颜色绚丽，看着喜庆，象征富贵。她把雪莲的那个符给了薛衍，而自己拿着芙蓉花的。

“二爷，您常年在外征战，这个寓意平平安安，拿着吧！”烟婵说的时候，眉眼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可人，蛾眉弯弯，青丝垂在肩头，在光下看着楚楚动人。

薛衍顿了一下，嗤笑道：“我才不信这些。”

烟婵早就预料他要这样说，于是硬把符塞到他手中，笑着边走边说：“您还是收下好了，有时候信总比不信好！您是要平安，我是求富贵，最好是腰缠万贯的那种！”

薛衍被逗笑了，拿着平安符，戏谑地调侃道：“腰缠万贯的话我看你得从现在做打算，怎么嫁个好夫婿。”

烟婵被他说得脸红，“二爷，您就会拿我说笑。烟婵虽然不是个什么尊贵的身份，但也是有理想有追求之人，说不定以后我还能自己做笔生意，发家致富，或者谋个女官来做呢！”

薛衍笑道：“想的倒美，你以为在宫里混这么容易的吗？”

“所以我说此路不行，那就去做生意，做一些刺绣来卖。布料最好是去扬州进货，可以选上等的丝绸。而且我看市面上卖的锦帕绣工越来越差了，买的人也少了，要是我以后能在这方面有建树，总比在府里闲坐的好！”烟婵一想到以后自己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发财就开心的不得了，笑的满面春风。

薛衍听了她的‘宏伟蓝图‘，哭笑不得，感觉就像一个孩童在说自己以后要如何如何一样。“那你加油，争取哪一天能在洛阳有一席之地。说不定皇帝一高兴，把你召到宫中去教女红，你谋官的愿望也实现了，简直两全其美！”薛衍半开玩笑说道。

烟婵听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一丝窘迫。“总之就是烟婵希望未来您能继续当您的镇国将军，我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快到了云梦泽。

街道上行人少了一半，长安的夜比洛阳安静许多，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琴瑟之声和人与人之间的低语。云梦泽的招牌就在不远处，里面烛光闪烁，一楼有人喝着小酒聊天，给人一种静谧之感。

忽然，烟婵听到身后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她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蒙面男子纵身从左边的墙上跳了下来，身手十分敏捷。

“二爷，小心！”刚说完，那男子就把刀向自己刺过来，刀上跳动的光都如此清晰，让她觉得寒气逼人。刀尖没划到脸上，就听到男子惨叫一声。烟婵看到他手上汩汩冒着鲜血，原来薛衍的“碧血惊鸿”直接砍断了他的手腕。

男子面色凝重，他三步并作两步退到薛衍这边，右手在腰包里摸着什么。

薛衍凝眉，上去就按住他的胳膊，让他不得动弹，顺便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男子立刻就跪了下去。尝到薛衍的手段，他知道自己自身难保。男子面露难色，突然口吐鲜血，薛衍掰开他的嘴，发现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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