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这几日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儿:
景王和裕王在文华殿互相甩墨水,皇后罚了他们身边的太监互扇鸳鸯耳光二十个。按理说鸳鸯板子鸳鸯耳光是最该互相兜着的,两个小太监却卯足了力气脸都肿了;
思柔公主供出来骂我的浑话是常安公主那学的,曹端妃交代了常安公主的司教姑姑不许常安公主跟思柔公主来往,还说思柔公主小小年纪霸道记仇心思恶毒随她养母!话传到王宁嫔那里,王宁嫔又找皇后哭闹了一阵。看样子,我在这群小公主间的名声仅次于“狼外婆”……
寿康宫里的老番妃,就是那个成化年间进宫的朝鲜郡主,这两天火气有点旺。发起疯来追着宫婢喊“西八”……我跟尚食局的姑姑说了,找些朝鲜风物做些家乡菜安抚一下,那么长寿挺不容易的。尚食局的王尚食白我一眼,张口便问可有先例?我懒得与她理论,找了一个老家在辽东的宫婢去照顾那老番妃,没几天就见她和老番妃在院子里晒起柿饼,有说有笑挺和谐。
……
宫里的消息有了,却感觉少了点什么,思来想去,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方直的消息了。他不着人来请,也没任务交代,我不禁在想:
方直在干嘛?
冯保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没听说?”
“我在宫里当差我听说什么?”
“北京城都炸了锅了!那日在解语楼逮住了白莲社贼首李达福的儿子李大仁,一起被捕的还有白莲社高层的几个人,北镇抚司一审,咬出了大半个北京城的教众,还牵涉了当朝大员和戍边武将的家眷,东厂西厂都动起来了,有的忙着收网捞鱼,有的忙着埋饵打窝,督公自那日起就没回过蕉叶殿。”
原来是这样……
跟方直闹了一段时间的别扭,他没个表示,我心里还有点慌张。要用个什么姿态让这件事翻篇呢?还是去找费妈妈吧!
费妈妈敲着烟杆子就把我一通训:
“你文四宝已经嫁给了方督公,就不能做那个脚踩两只船,红杏出墙的事儿!把督公哄好了捋顺了,你才能替你老家那些人周旋,这才是重点!”
我说我哪有脚踩两只船?哪有什么红杏出墙?是那个太监自己小心眼儿找不自在,怪不得我!
费妈妈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一席话:
“四宝,他是你的丈夫却也是个太监,不能与寻常男人去相比。别管他在外面如何飞扬跋扈权势滔天,在你面前,他很脆弱。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厌烦的样子,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去怀疑你是不是嫌弃他是个太监,让他备受煎熬。
我听说婚书是你写给他的,还拿出了六两六做聘礼。你就权当自己是个爷们儿,把他这婆娘娶了!
往后他再跟你闹些有的没的,就告诉自己,大丈夫不跟自家婆娘计较!”
被她这么一劝,顿时觉得自己阳刚伟岸,胡须三尺长,还忍不住捋上一捋……
费妈妈起身四处张望一阵,确定没人听墙根,便把我拉到跟前,凑到耳边说了句话:
“那些事儿,主动些!”
“哪些事儿?”
一烟杆子敲我头上,凤眼一沉,“床上那些事儿!快把你那劳什子竹夫人扔出去!”
好……好直白……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果然,那个死太监就是为了个竹夫人想了些有的没的,自己钻牛角尖跟我怄气!
费妈妈说的对,大丈夫不该和自家婆娘计较,我们做女子的就不该跟他们太监一般见识!
我让冯保去跟方直报信,就说我准备了礼物在蕉叶殿等他。冯保眉头一皱,不信任地看着我,问:“什么礼物?让我看一眼呗……”
我说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去说就是了!
那天傍晚,我给自己灌了一大壶烧酒,不为别的,就为壮胆,色胆!
换上一身轻薄能看见抱腹的纱衣,腰间绑好那带了羊皮套子的“角先生”,我还特意翻出那本《禁苑春事》,研究了让太监乐不思蜀的姿势和手段,就等着方直回来,好好犒劳他一番!
一想到方直红着脸欲罢不能的小模样,莫名有种类似大仇得报的快感……
凌辱方直,想想就嘿嘿嘿~
奈何那烧酒上头,点着灯熬到二更就困得不行,再后来熬不住就睡着了。方直好像来过,因为恍惚中听到他骂了一句:
“不知羞耻的玩意儿!”
感觉方直把我抱起来过,他还是好软好舒服,落在唇上的吻轻柔又温暖……
只是我太困没能醒来,梦里我们乘船出海了,天边云霞绚丽,海鸥飞过,我们俩拉着手依偎在一起。那氛围,温馨又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升起巨浪,船底有巨兽撞来,一条巨龙露出了头角!
这一震,便从梦中惊醒,望着喜床的纱帐,心中忽然升腾起巨大的不安。
方直已经离开了,还在我手中留了张字条:
四宝吾妻,端午宫中或有乱党作乱,已令虎氏入宫。若遇可疑者不可声张,报与虎氏即可。
背后还有一行小字:
此礼且心领,待风平浪静些再说。
心领?心领还脱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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