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这天闹了这么一出,果然又被方直知道了……
刚挂好和合符,他便气冲冲进来,不由分说过来就揪我耳朵!
“说了此事与你无关,皮一下很开心是不是?”
我扒拉着他的大手,“疼,你放手……放手……”
方直挑着眉毛,满脸阴戾:“敢与那姓张的共处一室,私相授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虎氏杀了他!”
我越挣扎,他越用力,疼痛和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让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方直终究是放手了,我捂着耳朵不敢看他,生怕他又要“对称”揪另一只!
我一直知道他心眼儿小,爱吃醋,可就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不会什么都计较……
这次,他真的很计较!
他拽着我,一把将我扔到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冷着脸压了过来。
“你……你要做什么?”
习惯了他往常的温柔,突然被他压着强吻 ,真的很慌……
唇舌和牙齿强烈的磕碰着,一点也不温柔。想推他,半个身子都被他钳制着,使不上一丝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到麻木,他停下来喘息,我以为他终于冷静了……
我想解释,他目光阴戾,只一眼便让我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嘴角的笑容冰冷,他又开始扑过来撕扯着我的衣服,企图在我身上宣泄情绪,几近癫狂!
我慌极了,哄着劝着推着……
待他撕扯够了,回过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忽然充满无能为力的颓败。
他怒吼了一声,便将我放开了。
整个过程,我除了恐慌就是困惑……
从未见过方直如此可怕的样子,失去理智,被他撕扯过的衣服彻底成了破布。
我掩着身子,扶着他的衣袖,软软地陈情:
“你冷静一些,我不知道你的暗桩跟你说了什么……什么共处一室?那里是茶馆,人来人往也没掩门帘子,怎么就共处一室了?还有什么私相授受?你要是不信我,便去找姓张的来对质。我与他若有私情,那便……
那便让我……翻墙崴脚,上树树倒,猫儿抓,狗儿咬,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话音刚落,方直狠狠瞪向我……
我立刻意识到又说错了话,安心和太监做夫妻,无儿无女才是家常天伦!
我捂着嘴,蕉叶殿很安静,我很尴尬……
想着说些讨好的话安抚他,“夫君……”
他起身拂在床沿,面容冰冷,缓缓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从未奢望你真心心悦于我……
可你也不该这般辱我!”
他忽然转身捏住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
他还在喘息,眼神中的冷峻渐渐变得凄楚……
“回应我……”
他说得很低,我只是愣了一下,他便大声朝我吼了一遍:
“回应我!”
像是心碎前的哀鸣,他眼眶泛红,身子也在发抖。
我从没见过他这种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慌了神发愣,他便抓着我的手放在了他飞鱼服的扣子上……
这暗示很明显,他想要----
夫妻间的回应。
替他宽衣解带,第一次有了屈辱感……
他还嫌我脸难看,冷冷地问了一句:“你那张脸是什么意思?”
“我……我害怕……”
他冷笑着,反问我:“害怕?你几时怕过?与你那便宜相公嬉戏时怎么不怕?与你那乱党义兄长夜对饮时怎么不怕?与那姓张的白面书生当街拉扯时怎么不怕?”
听着话头,果然是今日见张举人引起的……
经验告诉我,当一个太监开始翻旧账的时候,最好乖巧柔顺,讨他个心软。
我低着头,弱弱地贴上去抱住他……
“我只是好奇那副画……我也不想稀里糊涂惹你生气……”
方直终是平静了一些,却也冷笑一声,“把他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
我说,他没给我什么东西。
方直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他弓着身子,目光幽暗,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可怕……
我还想故技重施在他面前卖弄色相,攀着他的手臂附上前去,贴上他的颈间便吻了他的耳垂。他呼吸逐渐平缓,仰起头,闭上眼享受。就在我以为这篇能翻过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睁开眼时,他目光依旧幽暗……
大手抚着我的脸,没有温柔缱绻,他一把将我推开。
那是他第一次拒绝我……
于我而言,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钻牛角尖打翻醋坛子发疯!
望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羞耻和屈辱逐渐挤占了我心里对他那一丝丝愧疚。
我本没有勾搭任何人,你既然如此疑我,不如索性坐实了吧,也好让你把心心念念的绿帽子戴稳!
这天,方直前脚憋着气去找张举人麻烦,我后脚也故意在有守卫的地方嚷嚷要去宜香春找俊俏小郎官。
迎面撞见冯保时,我声音更大了些,盼着他传个话好让方直回来低头哄我,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让这篇翻过去……
“作吧你就!”
冯保冷冷瞥我一眼,没怎么搭理我,他还说要去徐荣那里练字。
夜里方直没回来……
人睡下又起,
衣服披了又卸,
蜡烛灭了了又灭……
我把他的睡衣、靠枕、褥子……通通摔打个遍,还是不解气!气着气着还把自己气哭了?
“死太监!大坏蛋!阴阳怪气的小心眼!”
一想到他可能在哪个姑娘怀里喝着花酒,放浪形骸……
邪火便蹭蹭往上冒!
换上夜行衣,我文四宝说过,不把他害去浣衣局炭房刷恭桶,我名字倒着写!
这天不太顺利,刚溜上树便被大档头贺平安截住了。
“更鼓已作,夫人这是要去哪啊?”
他面无表情,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不该问的别问!”
吼了这一句我便要跑,却让他揪着衣领提溜野猫一样提下树。
“督公吩咐了,今晚这灵济宫但凡放出去一只苍蝇都要扒我一层皮。夫人还是回房吧!”
这……
那死太监来真的?!
这天晚上我在四更前至少往各个方向突破了五次,分别让守夜的厂卫拿住五次。最后一次冯保看不下去了,堵着蕉叶殿的门数落我:
“没见过你这么能作的?早说了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别在灵济宫拿出来丢人,还东瀛流,忍术?师门的底子都让你摆光了!督公那是不跟你认真,真要认真起来你早被射成筛子了,洗洗睡吧我的老姐姐!”
折腾一宿便睡到了午膳时分,朦胧中闻到了美食的味道:
烤鸭、鸡蛋羹、小葱豆腐、玫瑰糖水葛粉、六必居的酱瓜……
“饿了吧?”
方直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前厅的圆桌前,阴阳怪气地揶揄我:
“听说昨夜猫儿闹腾,翻墙上树到四更,愣没出得去?平时不是挺有本事嘛?怎么没去宜香春找俊俏小郎官啊?”
我看了眼桌上的午膳,又看了眼他,儿时被他掳掠后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我自顾自穿衣洗漱,懒得看他,也学着他的口气揶揄着:
“那张举人被你剁了没有?
查到我与他私通的证据没有?
你可快些,过些天说不定肚子大起来,督公大人面子更没地方搁!”
方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指发抖,用了十二万分的耐心软着声音哄我:
“我不与你个野丫头斗嘴,你就憋着气死我好跟小白脸私奔,我也决不让你得逞!
弄好了快过来用午膳!”
说罢,傲娇地撇过头去,活像个高贵的千金小姐。
我文四宝,下打流氓,上打皇帝,但绝不和吃饭过不去。
这天午膳还都是我爱吃的,看得出来某人很用心的想求和嘛!
席间,方直时不时偷偷瞄我,找准时机给我碗里加鸭腿。
这是……
想翻篇了?
督公嘛,从来不会对谁说道歉的话,理解!
啃着他给的鸭腿,便要听他的训诫----
“收收你的好奇心,西厂那么多隐秘公务,你桩桩件件都想知道,干脆蹲进鸽子房里三层,做个帮徐荣整理归档的差事,毒聋药哑,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毒……毒聋药哑?
见我惊愕,他满意地与我刮去嘴角的酱汁,接着冲我唠叨:
“鸽子房里三层可大了,专有三十六名哑卫负责各个档口的信息整理。你见他们出来过?
涨涨良心吧,你看我待你多好?
这灵济宫就你进出自由,还不知念你夫君的恩情?成日里尽做些不顾我颜面的事气我……”
“我……”
“我什么我?下次再买和合符,收好了!”
他嘴上嗔怪着,手却在给我盛糖水。
听他一通说,感觉很有道理,好像我也有错?又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他好像只字未提他昨天发疯撕我衣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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