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鄞王,你可认罪?”
男人冷冷地瞥了一眼在自己身侧跪下的大臣,眸子里不以为然的神色却令那人身形一颤,瞬间噤了声。
宋淮安:不认…又如何?
宋淮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令牌,似乎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证据确凿,鄞王,不论你认不认,事实便是如此!”
一个不怕死的大臣怒目圆睁,指着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宋淮安,浑身发抖。
有趣的是,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怕得发抖。
“陛下,您可要替花丞相做主啊!”
吏部尚书扑通跪下,对着陛下叩头,声泪俱下,控诉着宋淮安的暴行,似乎是自己遭受了莫大委屈,神色凄厉,令人好不动容。
他的党羽看准了时机,还未来得及出列,就已经跪在了地下——
“花丞相一直清廉自好,忧国忧民,没想到竟遭受毒手……相府一百六十条人命惨遭鄞王杀害,连花家未满月的襁褓也葬身火海……”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控诉的声音,一时间,朝廷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孤立无援…什么时候,又变成这样了?
宋淮安脸色阴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绪有些涣散。
坐在高堂之上观看着这一切的帝王见宋淮安沉默,迅速敛下一闪而过的笑意,转而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
“鄞王,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淮安望着离自己仅有三步之遥的帝王,目光微渗,左手有意无意地抚上自己腰间的佩剑——
宋淮安:呵…
帝王察觉到了宋淮安的动作,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
大冀早有规定朝廷之内除御前侍卫外,不论是谁,皆不可佩带兵器。
可是,规矩只是强者定下来去束缚别人的。
他宋淮安,亦是从来都不守规矩。
公然佩带兵器上朝,自他摄政以来,日日如此。
帝王故作镇定地睥睨着众人,目光却时刻关注着宋淮安的一举一动。
宋淮安盯着帝王,若有所思。
良久,宋淮安抚上剑鞘的手放了下来,随后缓缓拉过玄色狐裘,盖住了他挂在腰间那把闻名的“无绝”。
宋淮安:臣无话可说。
宋淮安淡淡地回答。
一时间,群臣哑然。
下一秒,整个朝廷便陷入一片混乱中,议论纷纷,不论是哪边党羽,都对宋淮安的回答惊讶异常。
刑部尚书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找准时机立即补充道——
“既是如此,既然鄞王已认罪,按大冀刑律本该……”
宋淮安:——株连九族?
宋淮安接过刑部尚书的话,好笑地说。
宋淮安:那么,陛下,作为孤的好侄儿,您陪着孤一同上路?
宋淮安俯视着高堂之上的帝王,却丝毫不见卑微之色。
他目光如炬,虽然说着自以为好笑的话语,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面带寒冷笑意,目光狠戾,仿佛是那个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嗜血成狂的修罗。
帝王一时间被这种气势震慑住,忘记了言语。
“放肆!”
“鄞王爷宋淮安谋害皇族,杀害朝廷一品官员,私藏兵胄,意图谋反作乱,罪大恶极,本该斩首示众。”
“…陛下仁德,念其战功赫赫,并且顾及手足之情,故留其一命,缴回兵符,贬为庶人,打入大牢永世囚禁——”
“皇叔…望你余下的这辈子能在牢里好好反思罢……”
……………
张显宗:你……到底是谁?
又是一宿梦魇,张显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这张脸,明明是自己的,明明那么熟悉,此刻却陌生异常。
张显宗:鄞王…
梦魇里的男人,似乎是古时的一个位高权重的王侯…
他站在朝廷模样的宏伟大殿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文武百官,身前是居坐在高堂之上的少年帝王。
他一袭玄服,身形高大,面容冷峻,高傲地站在御阶上,替帝王指点江山,对着大臣们呈上来的折子评头论足,龙章凤姿,不可一世。
他意气风发地站在瑟瑟发抖的官宦和不敢吭声的帝王之间,操控着一切。
时而阴晴不定,狠戾又乖张。
他是那么的高傲狂妄,眸子里充满嘲讽与蔑视,嘴角上扬的笑意永远是那般薄凉和漫不经心。
即使是在被整个朝廷非难时,神情依旧轻蔑。
在只零破碎的片段,张显宗看到了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强大如同神袛的男人,自己永远无法与之相比的人
即使是在民国乱世,他想,这个“鄞往”,依旧能翻天覆雨
张显宗攥紧了拳头,仿佛下定了决心——
张显宗:若是他……
定能助自己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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