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燕晚照不清楚,只知道几天后的当地网页头条上写的是,
“野狼趁夜入侵校园,校警一举歼灭……无害化处理,掩埋……”
透过厚厚的马赛克,她看清了那几头躺在血泊里的狼尸。
宋金药这家伙,应该会受点处分吧。
转眼到了腊八,姜南絮待的庙里有施粥。
燕晚照是不想去的,但耐不住那家伙在电话里软磨硬泡,说他亲自选的食材亲自开小灶熬了两小时,甜香软糯,又沙又滑……
唉,还是去一趟吧,来次正式的告别。
寺庙建在座小山丘顶上,不高不矮的又通了公路,所以这天,去庙里吃粥的群众直排到了山脚马路边上。
燕晚照坐在路边一块光滑大石上看队伍慢慢行进,无聊时还从泥巴里抠出了几颗鹅卵石和已经玉化了的贝壳。
贝壳比张开的手掌要大一些,中间有两指宽的厚度,内侧还能见到珍珠般的光泽,外头则是坚硬略透明的白。
这里,也曾经沧海桑田。那个时候,师傅在哪儿呢?应该还是个嫩芽芽,又或者是少年?青年?毛头小子?刚刚才开始修行……
到正午燕晚照才进的山门,此时大多群众都已经拿到粥走人,三三两两的,谈笑风声。
枯槁粗糙,有梅香绕身的老者穿着麻做的僧衣在寺门口双手合掌向燕晚照问好,
“女施主。”
燕晚照合掌回礼,“仙人。”
老者慢走下台阶,燕晚照把手臂伸过去让他搭扶着,“路滑,仙人小心脚下。”
“烦劳施主费心了。”
下了最后一阶青石后就是干燥的土路,燕晚照收了胳膊想继续上台阶,老者却又叫住了她,“施主,山脚绿梅开的正盛,可否陪老怪下山欣赏一番?”
燕晚照踏上台阶转身,也不合掌行礼了,“我没能奈污这佛门清静,仙人您大可放心。”
天生妖邪又怎样,佛门清静又怎样,就那一层桎梏我想破了它谁又拦的住我。
手探进寺门,一推一挑,透明似水冰凉的东西就轻飘飘地被抛到了空中。
一脚踏进,佛音轰顶,正在收拾粥摊的僧人看一眼燕晚照后继续忙碌。
“晚晚,这里。”姜南絮坐在株腊梅树下冲她招手。
燕晚照笑着走过去,“久等了。”
“没事,还热乎着。”
装着腊八粥的砂锅粥被姜南絮用一块厚毛巾裹着抱在怀里,燕晚照到了面前后,他起身一把把砂锅放进她怀里,“来,你先抱着暖下手,我拿碗。”
把旧房子和一地下室里古董都卖了的姜南絮现在是十打十的黄金加钻金闪闪土豪,就吃个粥,碗是浅绿薄胎雕缠枝纹的玉碗,调羹同样浅绿透明的玉调羹。
叮。调羹和碗沿相碰发出在燕晚照听起来自认有很清脆易碎的声响,她,颤颤地往嘴里送着粥。
看见她那副怂样,姜南絮笑,“不会碎的,放心。”
“哦。”燕晚照大胆了些,吃到还剩小半碗时她放下了碗。
“吃饱了?”
“嗯,”燕晚照托腮点头,看院子里的光秃秃的老树,“是桃树还是梅树?”
“桃树,是梅树的话早就打花苞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燕晚照默默发呆,姜南絮默默吃粥,自己的吃完了,他还端起了燕晚照吃剩的那小半碗。
“凉了,味道不好。”燕晚照从男人手里拿过碗放到离身体远了些的地方。
“你……”姜南絮盯着那小半碗粥欲言又止。
“别多想,只是单纯的因为冬天吃凉的对胃不好,你这很干净。”确切的讲,应该是这座院子很干净,因为这株老桃树。
“姜先生,”燕晚照单手托腮看向身边的男人,“等开春了,你给桃树松松土驱下虫,别施肥,喂点泉水就可以,它会保佑你的。”
“咳咳,”坐在桃枝上的老者理理衣裳,“老夫只喝露水。”
“哦,还是不要用泉水,用露水吧,去干净的藕花叶里去找,其它花草叶上的也行,重要的是要干净,等树结果了你也可以跟它讨些果子吃。”
“咳咳,”桃树上的老者又理理衣裳,“早就不结了,不够分。”
燕晚照看他一眼。
老者赶紧改口,“我就结一个,藏严实点。”
“少让庙里的人进院子里,主持也不行。”
“为什么?”
“你花钱租的院子为什么要别人随便进?”
“你凶我。”
“你扮什么委屈,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又发什么癫!爪子从我肩上放下去。”
姜南絮忻忻缩回手,嘀咕,“也就我能忍你,忍吧,往后还有几十年呢。”
“你闭嘴吧,大男人娘们叽叽的又弱成病白菜!”莫名的恼火,从院外传来的的佛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燕晚照心里像是有一团湿布在压着炭火,外头是被熄灭过的青白带灰的颜色,青白带灰之下还窝着赤红,湿布则在冒着白气,白气蒸腾,心腔发闷,到后面时湿布被烘干,黑红色烧灼痕迹越来越宽,越来越宽……
“啊!”
姜南絮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大掌压住她的脑袋,“没事的,你是不舒服?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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