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林子里忽然红烟四起,接着是敲锣打鼓唢喇声,声声哀泣刺耳,飘着红纱八人抬的花轿里有端坐的新娘,新娘头上的发饰是斜插稻草,布堆的白花,蒙着面,十指尖尖戴了护甲。
一人一猫躲在树上。
真表演艺术爱好者,看样子今晚是又有新人要来。
“凄凄凄,命天高,惨惨惨,身下贱。富贵井里富贵花,茅草帘里白骨堆,落水塘里鲜鲜鲜……”歌词愈来愈诡异,一路有黑血淋漓,仆从轿夫渐渐衣衫褪落化白骨,抬的嫁妆箱从底下打开,落了死鱼、襁褓、竹篮、内脏、剪刀……
燕晚照皱眉:这地方也有惨死鬼投胎?
“红锣锅,红锣锅,鬼拐撑着红锣锅……”歌声飘远后,
铛铛铛!有小鬼抬着锅出现。搭灶,生火,剪刀划开猪大肠下锅。
剁剁剁!鱼切块,滋啦下油锅。
襁褓铺进竹篮里,雌雄莫辨的长发佝偻鬼吃了猪肠鱼肉后忽然小腹撑起,直到大腹便便地躺进竹篮,剪刀摆在肚皮上,
竹篮咯吱摇晃着被抬走,到来时路的尽头时传来声凄历的婴儿哭喊声,
“呜哇…………”
林中乌兽惊起,树下留的灶火被踢散,一时间火蔓延开来,噼啪声响里火星舔焦了树上人垂落的发。
燕晚照把烧焦了的头发挽起,“苗乌,叫一声。”
“喵————!”
满林子的火光瞬间熄灭,一切恢复如初。
跳下树,继续赶路,快到出口时幺蛾子又来了。
“M蛋!”燕小妞怒了,双腿左右开踢,一个个圆溜溜带血腥味的东西撞上树干后又弹回脚边变成手掌大的柚子。
“出来!”她吼着,大跨步走到一株老松旁,手一捞,扯出个缩成团的……东西,是人吧?应该是人。
“你轻点,老子头发都扯掉了,”缩成团的东西从覆住全身的头发里探出胳膊腿,“快快快,拉我一把。”
燕晚照没管他。
“我腿软。”宋金药是真吓坏了,先是鬼嫁,后是惨鬼投胎,还没完全缓过气来时火又来了,出口还拦了排血淋淋的人头。
“呜呜呜,我要回家,大姐,这地方鬼气森森,你送我回去行不行?”他抱住燕晚照的大腿哭道。
燕晚照一脚踢开姚金药,“谁招你来的找谁去。”臭哄哄半年没洗澡了吧,就牙白,眼睛还算明亮。
“我是自己应聘的。”
“有勇气应聘没勇气过这一道幻境?”
“勇气暂时离家出走了。”宋金药臭不要脸地又抱住燕晚照的大腿,“美女,美女姐姐。”
“苗乌,挠他。”
“喵喵喵喵喵喵!”
“汪汪汪!汪汪汪!”宋金药挡着脸学狗叫。
要死喽,这人没半点节操。
“走吧,”燕晚照朝他伸出手,“我姓燕,燕晚照。”
“宋金药。”
“怎不叫金丹?”
“本来是叫金丹,高中后改了,女气,我是纯爷们。”
“那你还留长发?”
“长发风流貌美,Cosply,Cosply知道吗?前段时间体育馆的漫展里,我!”宋金药竖起大拇指朝向自己,“扮的是白发师尊,师尊知道吗,每本修仙小说里都有位……”
“知道,高危职业嘛,总要跟徒弟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你还真懂。”
“师尊常吐血,常替徒弟挡刀子,还老被徒弟被压……”
“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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