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殷泽一早起来说约了人去打猎,吃过早饭就带着铭书出府去了。
我想着,今日便是殷雪与梅连生私奔的日子,我得去盯着,万一她们路上又生出什么坏主意呢?于是我施咒隐身在冷思言房间外面的大树上。
过了不多时,只见冷思言遮遮掩掩地抱着一个小匣子走了出来,我紧紧跟在她身后。冷思言出了门便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
过了片刻,殷雪也出来了,她目光瞟了一眼冷思言怀中的小匣子对身后的丫鬟说道:“我今日要和冷姨娘去胭脂铺买脂粉,稍后约了二哥去茶楼喝茶,你今日就不必跟着了。”
丫鬟迟疑着:“可是小姐,夫人要奴婢寸步不离地跟着您......”
“没长耳朵的东西!没听见我的话么?!”殷雪柳眉倒竖地伸手扭住了丫鬟的耳朵,“我看你是皮紧了想讨打!”
丫鬟疼得眼泪汪汪的可却不敢躲开,口中不住地求饶着:“是,是,小姐......奴婢不敢了......”
殷雪这才气哼哼地放开丫鬟上了马车。路上,冷思言问殷雪:“你真的约了二少爷?”
“当然,我昨日当着我娘的面约的我哥,我们先去胭脂铺买东西,然后和我哥一起去酒楼包厢里用饭,中间我就说肚子疼要去解手,你就趁机与我哥鸳梦重温,而我也借此时从后门溜走去找连生。我一早就在枕头下留了一封书信,等我娘发现书信问起这事,你就推说不知情,就说当时我哥哥也在场。而我哥也要顾惜脸面,总不会说因为自己只顾得享乐让妹妹跑了吧?他自然会帮你证明此事与你无关的......”
听着殷雪的话,我暗暗咋舌,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殷雪小小的年纪可心计却一点也不少,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算计!
殷雪和冷思言二人在胭脂铺里转了半天,一直快到午时,她们才去了一个装饰地富丽堂皇的酒楼。小二显然是认识殷雪的,见她们来了便殷勤地带着他们上了三楼推开一间包厢,殷浩已经在里面了。
殷浩见殷雪进来,抱怨道:“妹妹,你怎么才来啊!让我好等!”目光却瞅向殷雪身后的冷思言,嘴角斜斜地挑起,目光放肆地在她胸口的高耸处打转。
冷思言朝殷浩含羞带怯地抛了个媚眼随即娇羞地一笑低下了头。
殷雪假装没看见,她落座后,故意坐在殷浩对面好让冷思言坐得离殷浩近一些。殷雪点了许多菜又点了一壶酒,三人一起吃起来。
席间,殷雪朝冷思言使个眼色,冷思言便端了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殷浩说:“二少爷,奴家敬您一杯,大少爷对奴家视如敝屣,奴家在殷府中无可依靠,以后可就要仰仗二少爷了!”
殷浩接过酒杯,他的手指在冷思言的手心挠了两下:“大哥不解风情,这样娇滴滴的美人竟不知疼惜!真是暴殄天物啊!”
“二少爷~”冷思言语气低柔婉媚地唤着如同初春天将亮时殷府外啼叫的猫儿般,听得隐身在门外的我身上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殷雪假装看不到殷浩和冷思言调情一般,她自顾自地吃着菜,突然,她哎呀一声,捂着肚子道:“我肚子有些疼,要去净手,”说着,她哎呀哎呀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她转头对殷浩和冷思言说,“哥哥,我可能要去很久,你们不用等我。”说着对冷思言眨眨眼推开门跑了出去。
“二少爷,奴家再敬您一杯......”冷思言袅袅娜娜地走近殷浩,丰满的胸脯贴着殷浩的胳膊,她微微咬着下唇望着殷浩,眼中云遮雾绕的。
冷思言毕竟曾是青楼的花魁,如此的风情诱惑殷浩岂能把持得住,他一把搂住冷思言手脚就不安分起来......
“二少爷,您别这样,大小姐一会就回来了......”冷思言用手轻推着殷浩,她眼波盈盈声音娇柔。
“怕什么,雪儿她说过要许久的!”殷浩喘着粗气在在冷思言胸前乱拱着。
“可是,奴怕其他人进来......”冷思言搂着殷浩的头娇喘吁吁地说着。
“怕什么,这三楼爷包下来了,没有爷的允许店小二不会上来的!小浪蹄子,自花园那次后,爷对你可是念念不忘,今日终于逮着机会了,又岂能放弃......再说,殷泽那家伙冷落你许久了,就让爷来安慰安慰你!”
……
屋内一阵窸窸窣窣嗯嗯啊啊的,我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红透了脸,暗骂殷浩和冷思言二人不要脸。我呸呸吐了两口正转身要离去时,突然见楼下一阵骚动,接着哗啦啦冲上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容色明艳的黄衣少女,她提着裙角步履匆匆地跑上楼来,因走得急,有些微微地喘息。她身后跟着一个奶妈模样的中年妇人,不断地唠叨着:“我的小姐,您走慢点,仔细摔着呀......”
那少女上楼直奔这间包厢而来,她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手抬起又放下,屋内时不时地哼唧声让她眼中顿时泪意盈盈。
后面奶妈模样的中年妇人见黄衣少女这番,顿时心疼起来,她气冲冲地撩起裙角上前咚的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哐当”一声顿时惊醒了屋内衣衫不整抱成一团的野鸳鸯。冷思言惊叫一声滚下桌子,用凌乱不堪的衣衫遮着白花花的胸口缩在殷浩后面,殷浩则边胡乱地系着衣带边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狗才!不是说了不许来楼上打扰爷的么!”
“哼!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行此龌龊之事!”那中年妇人怒目圆睁,双手叉腰指着殷浩和冷思言骂道。
殷浩打量了中年妇人一眼,见对方穿着打扮并不像身份显贵的人家便张口骂道:“哪来的贱妇,多管爷的闲事!”他盯着妇人又嘿嘿笑了一声,“虽胖了些却也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怎么,见爷办事,你心痒了不成?爷倒不介意来个雨露均沾......”
“你你你......无耻!下流!”那中年妇人听殷浩这样说,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她颤抖着手指着殷浩恨恨地一跺脚,“我们老爷真是看走了眼了!就你这般卑鄙小人也配娶我们小姐!简直是痴心妄想!小姐,我们走!”
殷浩听了妇人的话顿时一愣,他的目光不由飘向门外,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黄衣少女。
黄衣少女眼圈红红的,又羞愤又失望地狠狠剜了殷浩一眼。
“啊?!左小姐?!”殷浩顿时慌了神,他忙冲出门来欲拉左小姐的手,“左小姐,你听我解释,是她先勾引我的,都怪我,一时经不住诱惑才......”
“殷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左小姐摔开殷浩的手,劈脸扇了殷浩一巴掌,然后嘤嘤哭着跑下楼了。
殷浩衣衫尚未穿好,不敢追下楼去,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嘴角,抬起时手上沾了一丝血迹。他返回屋内,噗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阴沉着脸道:“该死的!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冷思言此时已穿好了衣衫,她见左小姐气跑了,不禁暗自有着得意,又见殷浩嘴上出了血,忙上前用帕子给殷浩擦着:“哎呦,都出血了,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呀!”
殷浩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无妨,对了,小雪呢?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是呀?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冷思言也做出一副吃惊状。
“这死丫头,跑哪去了!我去找找.....”殷浩说着便下了楼,找了一圈无果后,殷浩回楼上对冷思言道,“你先回去吧,这死丫头不知又跑哪闲逛去了!”
冷思言见殷浩此时显然已是没了兴致,便点点头先告退了。
冷思言走后,殷浩一脸沮丧地坐在房内喝着闷酒:“唉,被左小姐撞见了自己与冷思言的丑事,左御史那边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应付过去......”
殷浩正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之际,忽然门被用力推开了。殷雪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她哭着拉着殷浩地胳膊便用力摇着:“哥哥,你快救救连生吧!他们说要打死他!”
见殷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凌乱,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肿起多高,殷浩吃了一惊,“小雪,你怎么这么狼狈?你脸是被谁打的?”
“哥哥你就不要问了,先去救连生吧,再晚点他怕是就要被抓住了!你不知道那范金虎多野蛮,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要打死连生......呜呜呜,这样的男人我才不会嫁给他......”
“范金虎?他为什么打你?连生又是谁?”殷浩皱眉。
殷雪支支吾吾地道:“连生他、他......”
殷浩看着殷雪躲闪的眼神慢慢地反应过来,“范金虎因为那个什么连生打你?难不成你方才跑出去就是见那个什么连生?你和那个连生幽会被范金虎撞见了?天啊,这下算是完了!”
听着屋内唉声叹气,我心知殷浩和殷雪此时必定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也没什么工夫再商量害人的点子了,没必要再盯着他们了就先回了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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