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按规矩今日一早要给殷家二老敬茶。我和莺儿一早便起来了,我们端着水站在门外,仔细听听屋内没有声音怕殷泽及柳含烟还未起床便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眼见得天实在不早了,莺儿鼓起勇气便上前敲了敲门,“姑爷~小姐,该起床了~”
不多时,柳含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莺儿,你们进来吧。”
我和莺儿这才推门进了屋,进屋后发现殷泽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纱帐后面柳含烟则露出半张脸面带疲惫的靠在床头,见我们进来,她有气无力地道:“帮我洗漱更衣吧。”
莺儿问:“小姐,姑爷呢,一会还要一起去拜见殷老爷和殷夫人呢。”
柳含烟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他天还没亮就急匆匆地走了,许是有什么事。”
我和莺儿上前将纱帐挂起,柳含烟披了外衫慢慢下了床,可脚刚着地便腿一软几乎倒地,我和莺儿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这一动,柳含烟披的外衫滑落了下来,她里面穿着齐胸的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只见她的脖子上,胸前满是点点梅花状的红痕。
我惊叫一声:“小姐,你身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跳蚤咬的?!这么多红点点!”
莺儿忙捂住我的嘴,她虽是个姑娘家,但显然知道的比我多,她脸色古怪地对柳含烟道:“姑爷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人!看把小姐给折腾的......”
柳含烟的脸仿佛秋后霜打的柿子般血红,她羞赧地掩了掩胸口嗔怪道:“莺儿~!”
我看看柳含烟又看看莺儿似是明白了,我嚷道:“这些红印子是姑爷弄的?姑爷怎么有这癖好在人身上画红印子呢?”
莺儿颇为头大的看着我,她伸手戳着我的脑门子咬牙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就别问,快去帮小姐洗漱!”
“哦。”我见莺儿不肯说便不问了,转头去伺候柳含烟洗脸。
一番梳洗打扮后,柳含烟换上了一身烟霞色的衣衫外穿一件白狐皮滚边的大红披风,由殷府丫鬟引领着朝殷老爷和殷夫人的住处走去。
殷府应该也颇为富庶的,由两处占地宽广彼此相连的宅院组成,左边的一栋院落为殷老爷、殷夫人姚氏及殷二公子殷浩和殷大小姐殷雪所住,右边一栋稍小的院落为殷泽及柳含烟所住,两个院落之间由一道拱形的月门相连。
殷泽及柳含烟住的这栋院落看起来格外幽静,有大片大片的湘妃竹林,屋前屋后栽了许多树,那树皆有数丈高了,想是有些年头了。院中也栽了许多花草,不过那花草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倒是路边那种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且也没有仔细修剪的痕迹,就任由它们自由蓬勃的生长着,条条小石子铺就的小路直通草丛中。
待跨过月门进到左边的院落就是一番孑然不同的天地,院落更为崭新宽广,青石板路宽阔平整,两边的花木栽种修剪的整整齐齐,尽是些牡丹芍药月季之类,宽阔清澈的池塘,连塘边的青石都砌地整整齐齐。
柳含烟到时,殷老爷及姚氏已经在厅内等候了,姚氏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女,想必便是二公子殷浩及大小姐殷雪。殷老爷及殷夫人见柳含烟姗姗走来,脸上都带了笑望着她,殷二公子及殷大小姐则是抬眼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
柳含烟见状脸色微红,她朝座上施了一礼:“儿媳迟到了,请父亲、母亲恕罪。”
殷老爷笑道:“无妨,无妨。”
殷夫人也笑道:“我们都是过来人,也能体谅你们小两口辛苦。”
柳含烟的脸越发红了,她忙端过莺儿手上的茶盏双手恭敬的递给殷老爷:“父亲请喝茶。” 殷老爷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柳含烟。柳含烟忙接过道:“谢谢父亲。”
随后又向殷夫人敬茶:“母亲请喝茶。”殷夫人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也递给柳含烟一个红包。柳含烟屈膝收下,“谢谢母亲。”
这时一旁的殷二公子和殷大小姐上前来行礼,“见过嫂嫂。”
柳含烟忙还礼:“二叔,小姑有礼了。”
这时殷夫人望着柳含烟道:“泽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柳含烟忙躬身道:“夫君一早便出去了,许是有要事处理。待夫君回来,媳妇再和他一起来拜见父母亲,还请父亲、母亲不要生气。”
殷老爷哼了一声,“他会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和一些狐朋狗友凑在一起喝酒罢了!”
一旁的殷二公子吃吃笑了一声拿扇子掩着嘴不无得意地望着柳含烟:“父亲,我听说大哥最近和盈香苑的头牌打得火热呢!”
我看着那个殷二公子莫名觉得不喜欢,他人虽也长得英俊潇洒周正,但总觉得他看人的那个眼神怪怪的好像总带着谋算似的,说话也阴阳怪调的,这十一月的天气,他还装模作样地摇着个扇子,也不知他是热的还是闲的。
果然,殷老爷听了顿时瞪起了眼,刚想发火可看看下面站的柳含烟便立马冲殷二公子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随后挂了笑朝柳含烟道,“你莫听他胡说,泽儿不过是和几个同窗好友吟诗作画去了。”
殷夫人也起身笑着走过来携着柳含烟的手无比亲厚地道:“你刚过门,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若是底下人有不服管教的也尽管来告诉我,可别委屈了自己!”
“多谢母亲。”柳含烟感激的点点头。
说了一会话,殷夫人便说柳含烟这两日辛苦了让她回去休息,柳含烟便起身告退。这时,大小姐殷雪上前:“母亲,大嫂刚过门肯定有许多地方不熟悉,不如我带她四处转转。”
“你方才不还说要去听戏的么,怎么又不去了?”殷夫人问她。
“哎呀,听戏和嫂嫂相比,当然是嫂嫂比较重要了!” 殷雪上前攀着殷夫人的胳膊撒娇。
“好好,随你。”殷夫人笑着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大嫂,我们走吧!”殷雪不由分说的拉着柳含烟的胳膊就朝外走去。殷雪拉着柳含烟出了房间后直直地朝湖边的假山后面走去,“大嫂,我们去湖边转转吧。”
我和莺儿跟在后面不由对视了一眼,这怎么说也是十一月底了,外面虽不是天寒地冻却也冷风嗖嗖,这个天去湖边吹风?她怎么想的?
殷雪拉着柳含烟站在湖边,殷雪指着水里道:“大嫂,你看那湖里的鱼好大呀!”
我和柳含烟、莺儿三人一齐朝湖里看去,可看来看去连鱼的影子都没看到。“大小姐,哪里有鱼呀?”我不禁出声问道。
“哦, 可能方才游走了。”殷雪心不在焉的说着,眼光却朝柳含烟的手腕上瞟去,“大嫂,你这镯子可真是好看!”说着拿起柳含烟的手腕仔细端详着,一边看一边叹气,“唉,看你这翡翠镯子颜色这样绿又这样通透,更难得的是上面还带着飘花,跟你这镯子一比,我这个简直是难看死了!”说着似是十分厌恶的伸出自己手上的镯子在柳含烟面前晃晃。
柳含烟一听,忙将手上的玉镯褪下放在殷雪手中,“既然小姑喜欢,便送与你吧。”
殷雪一听顿时高兴地将镯子紧紧抓在手中,可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色:“嫂嫂,这不好办吧,毕竟是你心爱之物,怎能让你割爱呢?”
“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姑若不肯收岂不是和我见外了。”柳含烟笑着拍拍殷雪的手。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嫂嫂!”殷雪说着便兴高采烈地将镯子戴到手上,又抬起来端详了一会,然后对柳含烟道,“嫂嫂,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说着便一溜烟跑了。
莺儿看着殷雪远去的身影不由地抱怨道:“小姐,你怎么把那个镯子给了她?那可是元老夫人给您的嫁妆呀!”
“一个镯子而已,重要的是小姑满意,我刚来殷府若因此和小姑生了龃龉便不好了。”
莺儿撅起嘴来:“小姐您太实诚了,她说好看您就给她,以后还指不定跟您要什么东西呢!我看老爷给您的嫁妆早晚都被您给送光了!”
柳含烟笑着指指莺儿对我说:“看看这丫头,何时也这么小气了?”她伸出双手捏着莺儿脸,“好了,我的好管家,下次一定不会了,别生气了。”
莺儿破涕为笑,躲闪着柳含烟的手:“小姐,再捏我就成了饼子脸了!”
柳含烟闻言又笑着在莺儿脸上捏了几下,这才道:“昨夜没怎么睡好,我想回去歇一会儿。”
我和莺儿忙上前扶着柳含烟的胳膊一起向西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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