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在火车碾过的时候,我大叫着站了起来,成为了舞台的中心。
台上的男主角转过身来,困惑地看着我。像在等待我的答复。
但是,我已经不会思考,也不能讲话了一般,因为,我看见那舞台上的男人,分明变成了我已经失踪的男友春树,而躺在地上的两位女子,一动不动,那就是两个我自己。
我终于知道了,老夏说的这场剧像我的经历的意义了,不是像,分明就是。
我看向右侧,老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这里了。整个剧场的观众席空空荡荡,就我一个人。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待宰的猎物,落入到某个陷阱中了。
心念一动,我人已经到了舞台之上。整个舞台瞬间铺满沙发。无数个我,以各种姿态坐着。无数目光,像猫的舌头刮过掌心,齐刷刷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想逃,回望已经没有了来路。
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手足无措,曾经很害怕雷雨夜,雷雨夜的时候,窗外是被电光闪亮,如白昼一般,我会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身处这样一个地方。于是会格外害怕。但是,那时候,身边总有春树,躺在他的怀里,感受温度和呼吸的起伏,闭上双眼,我觉得自己有如一个婴儿,身处羊水之中。
但是,春树呢?刚刚他明明还在铁轨中央的。
我沿着铁轨,一路寻找春树,不管不顾,绕过无数的沙发上的我,犹如路过春天一万棵开着花的树。
我一直跑,跑得发辫松散,四肢发软,跑过一节又一节枕木,跑向远处隐约的黑影,铁道到了尽头。一面墙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头,墙极高,但是目之所及的地方,有一个绿的阳台,一个黑影伸出阳台,由小变大,由一个点,变为一条线,一个人。
不对,那是什么在从高空坠落,那是——春树!
砰地一声巨响,我本能地躲开,春树从高空的阳台跌到了地上,只见好看的脸跌得稀烂,发着白沫的血,从嘴角溅到了耳后根,眼球跳出,骨碌碌地在地上滚。
我已经骇得站不稳了,坐在了地上,指关节都在战栗。
但是,异变远远没有结束,砰地又是一声,又一个春树跌在了地上。
砰砰砰,一个又一个的春树跌在地上,从高空的阳台往下跌,频率不算很快,但间隔的时间绝不算太长。
我坐着,想站也站不起来,接下来的接近数十分钟,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春树以各种各样的死法呈现在我的面前。直至看到麻木为止,看到好像他不是春树,不是我相处数十年的男友,不是眼前的这个死人,而是和一棵花、一块石头、一棵树没有什么区别。
年轻时,你总以为,会有一些轰轰烈烈的事,发生在你的身边,让你大悲大喜、感受无以复加。直到后来,在生活中,你发现,多么惊心动魄,也不过单调的重复,重复到,让你麻木、忽视掉一切。
在看了春树在我眼前坠亡的第一百分钟,瘫倒在地的我,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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