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在哪里……”玉琅篁自言自语着,握紧了手中长笛。举目望去,皆是人,却寻不到方才出现的气息。是自己弄错了么?
“竹君。”后头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玉琅篁转头看到一看起来过了耳顺的男子,他颔首道:“原来是黄冠子。”那男子像是与玉琅篁十分熟识,直接与他攀谈起来:“难得看到竹君,看样子竹君是在寻人?”玉琅篁也不回答他,只问:“没记错的话,黄冠子当是在太史局供职?”
“正是。”这人恭敬道,让他的随从们看得面面相觑。“这人是谁,为什么让李公那样敬重?”后边儿便是窃窃私语。“不晓得,看他年纪也不大啊。”若是有人认得出这人,定会吃了一惊,这太史局李淳风竟对一个年轻人敬重非常。
玉琅篁淡然一笑道:“那就恭喜黄冠子了,想必那《推背图》,定会流芳百世的。”李淳风对于这样的恭维也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流芳百世不敢想,不过是大势所趋。”他正说着,后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李侍郎。”
所有人转身,在灯华下看到的是一个清瘦的青年。“是巫侍郎。”听到李淳风的招呼,玉琅篁略微打量了这人两眼,巫?这个姓并不多见,又在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了自然的气息,总觉得似乎是在哪见过他,除此之外还有……
他?
玉琅篁盯着那个青年看,就连对方都感觉到他的目光。
“这位是竹君,玉琅篁。”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对方也看向他。“巫珩。”他自我介绍道。听到这样一个名字,玉琅篁笑开了:“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执律者阁下。”
篁者,从竹从皇,竹中之皇也。
“玉竹君。”看来巫珩也认得玉琅篁。
“不知……”玉琅篁有些迟疑,“不知执律者阁下可认得玄……凌修道君。”巫珩有些意外于他认识凌修道君,不过也就事论事答:“认得。”这二字一出口,就见玉琅篁是目光灼灼盯着他看。“那他现在人在哪里!”竟是不复方才那般风度,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巫珩的手腕来。
巫珩微微一顿,看向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
玉琅篁顺着巫珩的目光,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突兀了。他放开巫珩的手,邀请道:“不若执律者阁下到鄙处一叙?”
巫珩淡然拒绝道:“不必,道君将会参与封禅,届时,你上泰山寻他便可。”封禅!玉琅篁想起先前时候,也是在封禅时候见到过那人。“多谢执律者阁下告知。”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包,塞进巫珩手里:“某先行离开,后会有期。”说着,也对李淳风招呼了一声:“黄冠子,待我泰山回来再找你吃茶。”说着,便是扬扬手,离开了。
“他去的方向是东内,圣人此时……”李淳风的随行中,有人看到玉琅篁向着兴庆宫而去,惊呼道,显然是担心他冲撞了那宫中之人。李淳风制止了那人未完的话,对身后的随行者说道:“没有人能阻止他何去何从,也没有人能够置喙。”说着,他对巫珩笑道:“巫侍郎,不若到李某处吃茶。”
说着他看向巫珩手里那一小包物件,对巫珩说:“竹君所赠,想必是竹芝。”竹芝一物,长于竹畔却极少能见到,往常都在枯竹出才会生长。而玉琅篁的竹芝,却是与竹一起生长,比之通常的竹芝更为鲜美。
竹芝,巫珩是知晓的,此物少见,往常能吃到那么几颗的大约也只有官宦人家。而玉琅篁所赠,看这物件大小,里头当是有许多。
“竹君的竹芝,是可以用来下酒的。”李淳风对巫珩继续说道,“闲时也可以直接拿来吃。”这是玉琅篁自己发明的吃法,不过天下间把这竹芝当零嘴儿的,大约也就只有他一个了罢。
“不若李侍郎将这些带回去罢,这般珍馐在珩处,也是暴殄了。”却见李淳风闻言哈哈一笑:“哎!这竹君对自己看得上眼的,可大方着。他已经不晓得送了我多少竹芝。”说着,李淳风邀请巫珩去他宅中吃茶,巫珩便将那玉琅篁所赠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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