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二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长安依旧带着作为都城的恢宏,迎来了这样一个不设宵禁的节日。龙首渠外热闹非凡,许多民众前来供灯。
“又是一年上元。”龙首渠边某处亭内,一身着浅青色直裾袍的玉琅篁,把玩着手里的长笛自言自语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说得大概就是这样的景致。”
此时走来一翩翩青年,青年身旁有一不过双十年华的艳丽少女,手执一柄团扇。看到在亭中的玉琅篁,少女拿扇子掩住嘴,对旁边的青年说:“阿兄,这里有人呢,我们去别处吧。”说着,还多看了那亭中人两眼。
显然这个青年也看到在亭中坐着的玉琅篁,意识到身旁少女不停偷眼儿瞧那人,便对他施礼问:“叨扰,不知在下与小妹可否在此休憩?”玉琅篁听到这样话语,秀眉一挑,笑道:“都说周国公是风流少年,却亦是桀骜不驯。”说着,还打量青年一番继续道,“看来传言有假。”
那青年洒然一笑,道:“阁下竟然认识敏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说着,又是嗤笑一声,“我想世上定说我贺兰敏之桀骜不驯、恃宠而骄,是也不是?”言毕,脸上浮现出嘲讽神色来。
“看来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玉琅篁转了转手中的长笛,“玉琅篁,我的名字。”说着,他对那少女欠身道:“见过魏国夫人了。”那娇俏少女却是甜美一笑,行了个万福礼说道:“什么魏国夫人,那都是虚名,叫我敏儿就好。”说着,又是拿起扇子掩住了嘴。
玉琅篁只是淡然一笑,便请二人在亭中坐下。
这亭中央,有一石桌石凳。贺兰敏之与贺兰敏儿兄妹二人坐下后,发现那石桌上有一套茶具,赫然是这个玉琅篁的。刚刚这桌上有这套东西吗?贺兰敏之有些疑惑,似乎是自己不仔细了,才没注意的罢。
那煮着茶的釜中冒出细微的泡,玉琅篁上前拿起那竹制的茶勺,勺出一些水,置于熟盂之中。接着,用茶搅有节奏地搅水,待看到那水中心出现旋涡,就放入了茶叶。没一会儿,这茶釜中冒出热气,传出阵阵茶香来。
“顾渚紫笋。”贺兰敏之轻轻敲击一下石桌,准确无误地说出玉琅篁这正煮的茶。“武郡王当真是个妙人儿,这都能闻出来。”听到贺兰敏之说出自己正烹的茶,玉琅篁看了他一眼,赞道。
倒是听到这话,贺兰敏儿笑道:“不仅如此呢,阿兄还能尝出这是什么时候的茶。”正巧茶釜中的水已然三沸,玉琅篁将先前勺出那二沸水加入后,又捏了些许茶盐放进去。将火熄灭,又用茶勺将煮好的茶汤舀出,分别递给贺兰兄妹二人。
贺兰敏之倒也不推脱,直接拿起了拿茶杯,喝上一口赞道:“好茶,当是明前急程……”说到此,贺兰敏之停了下来,直直看向玉琅篁。“敏之不知玉兄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取得这明前急程茶?”
急程茶?贺兰敏儿闻言,脸色变了变,要知道这顾渚紫笋的急程茶,也就只有……她转头看了一眼那恢弘的宫殿,这人和皇室有什么关系?贺兰敏儿小心觑了一眼兄长,他并不喜欢他们的二姨呢,所以才会故意做出这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的模样来。而这人竟然能取得急程茶,那他和圣人是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自己兄长袭承了外祖的爵位,他也不喜欢别人称他周国公。
玉琅篁也不回贺兰敏之的疑问,只是淡笑着坐在那儿。他往龙首渠处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变,起身道:“今日看来某要失陪了,武郡王、魏国夫人,后会有期。”说着,就要走出亭子,却在没走两步时候停了下来,转身对贺兰敏儿道:“观魏国夫人的‘气’,可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恃宠而骄了。”说着,又转了一下手中长笛,翩然离去。
“阿兄,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这人离开,贺兰敏儿有些疑惑。“没事,阿兄回去找人查查此人来历。”不仅是妹妹有疑惑,就连他本人也有。看他这模样,像是知道很多皇室之事,只是玉琅篁这名字太过陌生。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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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贺兰敏之的爵位,只查到说是继承了外祖武士彟的爵位,而武士彟被追封了周国公,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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