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纷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两人一起用了午膳,秦纷提出想出去转转。赵元还是放心不下,只同意扶着他在花园里走动走动。小孩小心翼翼的样子直让秦纷移不开眼睛。
“堂兄就要回来了。”秦纷开口道。
孟哥的堂兄……
赵元想了一下,“可是几年前奉旨远驻北国的怀烈将军,孟鹤乾?”
“是,”秦纷点点头,低低笑了,“兄长寄来的信上,总抱怨北国严寒,如今终于能舒舒服服过个暖和春日了。”
赵元默默点点头,“北国真的很冷。”
“你去过。”
赵元去看秦纷的侧脸,那人还是带着淡淡笑意,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赵元赶忙低下头,“不,听人说的,我什么功夫能去那么远的地儿……”
“是远,也是冷,”秦纷不疑有他,“可是那儿的雪很漂亮,雪花像玉蝶儿,能白了条条街巷,白了庄户人家的小院,枯树上也挂着素花一样的银串。屋子里烧着炉火,从头暖到脚,从外暖到里。咱们挑没那么冷的时候,去看雪好不好?”
我怎么不记得有那么漂亮。
赵元垂下眼睛,他不喜欢秦纷这样跟他说话,他们不需要这样。
“您诸多公务在身,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来圣旨,怎能随意出走那么远?”
秦纷听了没再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
“堂兄入京述职之后,应当是回济州长住,恰好那是我的封地之一。济州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虽不比京城繁华热闹,可是百姓自己的小日子都过得津津有味,是个静心生活的好地方。”
“等兄长回来,”秦纷停下脚步,面对着赵元站定,“我带你去见见他,顺便就住下了,你可愿意?”
穿堂的微风轻跗拂过脸颊,很舒适。赵元也跟着秦纷停下来,有一瞬间他觉得,秦纷温柔坚定的眼神已经将他整个笼罩起来,半分也逃离不得。他觉得这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被秦纷说得好正式,就像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含义。可他想不出来其中缘由,也不想问。
他怕自己不敢听。
“可是常青班在这儿呢。”赵元说出口觉得不太合适,自己一个小弦师难道还会比平成侯爷更忙吗。
“我,我跟班主说说。我从去了就没离开过常青班,班主应当能放我……”
秦纷笑着说好。
“怀烈将军护国守边的英雄,能去拜见将军,是小元的荣幸。”
“侯爷,”柏舟顶着歪了的帽子跑进园子,“有客在府外求见。”
两人听见声响回头就看见了柏舟。赵元赶忙低头忍住笑,秦纷则皱了眉,“着什么急?能不能稳重点。”说着就要带赵元一起往前厅走,“谁来了?”
“小的没见过,”柏舟笑嘻嘻扶正帽子,“是两位,额,公,公子?”
“公子就公子,结巴什么?”
“穿着打扮瞧着不很像公子,只说是,栾公子的朋友。”
听见是徐副统领的朋友,秦纷顿住脚步,赵元不解,问怎么了。
秦纷略一思索,对赵元说,“小元,你先回屋吧,回去睡一会,不然下午容易疲乏。”又转头交代柏舟,“带他们去会客厅,既是栾公子的朋友,自然不得怠慢,就说我马上到。”
“是。”柏舟领命下去。
虽然有些不解,赵元还是乖乖听话了。回到屋里倒头就睡,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半天那么长,其实只躺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
难受。
赵元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蒙了一层汗。
心脏咚咚直跳,呼吸也跟着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隐隐发出力量,无孔不入地攻击自己。胸前的衣服被赵元揉作一团,时不时的捶打不起什么作用。
什么玩意,跟要降了我似的。
赵元想到什么,神色一凛,赶忙坐正运功以护心脉,不敢再疏忽。
他现在没工夫去埋怨自己的傻,只是秦纷温柔体贴的模样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不得不分心。
原来你早就怀疑了。
其实赵元完全可以逃出去,可是说不上为什么,他不想走。他蛮不讲理地想拿命赌一赌,赌秦纷是不是这么会演戏,赌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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