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雨,天气炎热起来。
孟醒端坐在庭院里的一个小亭子里,面前摆了一本《文始真经》,书是摊开的,粗糙又泛黄,纸张边缘被磨出了毛边,看样子这本真经已经被翻阅了无数次。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晃眼到不行。
还好这个小亭子外边东南角栽种了一株葡萄,已有些年头,早就长得又粗又壮。站在老藤边,葡萄腾的枝蔓已经遮天蔽日,新长出来的藤蔓顺着亭子琉璃瓦攀爬下来,绿意盎然,给这座小亭子带来了一片浓烟,顶上的绿叶面对炎炎烈日,倒是先低下头来。
孟醒翻过一页,感到口中干渴,手持茶杯递到嘴巴,发掘杯中早已经没有了一滴茶水。孟醒正起身准备去灶房续上茶水,就见庭院正中站的一个人,身形纤细,是一个美艳的女子。她用一双含情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孟醒,眼神发瓷,像罩了一层薄薄的雾。
孟醒诧异,这人怎么来的这般悄无声息。
程叁玖从女子身后走出来,看到亭子里的孟醒,喜笑颜开:“老孟,正要找你呢,屋里找了一圈,原来在这儿呢。”
孟醒从亭子里走出,手里还拿着古朴典雅的紫砂壶,难怪一大早就没看到程叁玖。他慢悠悠道:“找我干嘛?”
程叁玖挠挠头,对旁边的女子道:“你还是自己说吧。”
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已经梳上为人妇的发髻。她平静的面容出现了松动,随后又露出愁闷的神色。
她上前一步,嗓音也是应景的幽怨:“孟道长,妾身来自张府府内,张府大少张晋江就是我夫君。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们。”
孟醒看了一眼她,道:“屋里来说吧。”说罢转身进了屋内。
刚刚在屋内坐下。孟醒就把紫砂壶递给程叁玖,不仅不慢道:“泡一壶,就青茶。”“哎,我可是主人,怎么把我当成下人了?”果不其然,程叁玖在一旁嚷开了。
孟醒不理,看女子:“说吧,仔仔细细的说个清楚。”
见两人开始谈话,程叁玖也自讨没趣,乖乖拿着茶壶出去了。
“妾身名唤如玉,妾身是今年年初进张府的,算是大少房内第六位。。前几日夫君带回一个女子,女子十分美貌,但我觉得是有些古怪,当然,我这不是妒忌。那女子看人总是阴森森的,进了府内也不出门,夫君也是夜夜歇在她的房内,这几日也没有看见人。直到前天夜里夫君摸进了我的房内,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脸上也不知道染上了什么,红艳艳的一片。他让我救救他,当时以为他喝醉了酒,糊涂了。”说到这里,如玉脸上又染上了一丝恐惧。“昨天夜里夫君又进了我房内,这一次他好像费了很大的劲,刚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肉腐烂的味道,他一进来,把我骇了一跳,夫君脸上没有了一片好肉,血淋淋的,整个人也没有了生气,看到我只拉着我,让我救救他,救救他,让我去找驱妖师。把我吓了一晚上。”
孟醒想着她说的话,道:“你认为是那女子搞的鬼吗?你夫君怎么只来让你救救他?”
如玉苦笑:“因为只有妾身一个人能够自由出入府。妾身是风尘出身,身世卑微,府中人看不起我,不愿与我一起,我便一个人独来独往,倒是落得自在。今早我就出了府,但是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什么驱妖师,还好妾身遇到了程道长。”说着如玉又看向孟醒,“孟道长,求求你,救救我的夫君。”
孟醒倒是不为所动,不疾不徐说:“你怎么就能够确定夫君是被那鬼怪甚物所伤?万一只是他染上了什么病,你也知道,道士可与驱妖师不同。”
谁知如玉居然在孟醒的面前跪下:“孟道长,妾身发誓夫君身上一定有古怪,他如今就躺在妾身的房内,只剩下喘气,求求你了,救救我夫君。”
“夫君?你把他当夫君,可不见得他会把你放在心上。”羌活倚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房内的两人,罔象也依偎在他旁,懒洋洋的拉着羌活的袖子。
如玉低着头,竟有泪从眼眶溢出:“没关系了,已经不重要了,只求道长能救救他。”
孟醒叹了口气,本来是不想接这活的,但如今赶鸭子上架,他只能扶起如玉:“先起来罢,现在你带路,贫道随你去府中看看。”
“哎哎哎,这么毒的太阳,老孟你真要出去?”羌活看着屋外的大太阳,自己倒先叫起来了。
孟醒起身,对如玉道:“走罢。”如玉忙连声道谢,走在前头。
走出房门,就碰上已经泡好茶端着茶壶过来的程叁玖,程叁玖见孟醒两人往外走,也嚷开了:“哎,老孟,去哪呢,这如玉姑娘也是我给你带过来的,也叫上我啊。”
听到这话,孟醒倒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们,“你嘛,我倒是不要,”孟醒又看向拉着羌活衣袖的罔象,“你睡够了?别整日跟着羌活混,这趟你随我来。”
罔象下意识躲在羌活身后,孟醒朝它挑眉,胆子还肥了。罔象没办法,眼巴巴地看着羌活。
羌活耸肩:“小孩,这我没办法,早去早回。”说完就把罔象拉了出来。
罔象垂头丧气:“可以待在葫芦里面吗?别这么引人耳目。”葫芦里也没有太阳,不热。
孟醒冷笑:“没多远,不用进葫芦。如玉姑娘,带路吧。”
如玉点头,往前带路,罔象在后面委屈屈巴巴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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