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只笑不答,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质问,径直朝灵堂内走去。守卫忙将她拦下,厉声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速速离开!”
女子这才停下脚步,不轻不重的瞟了他一眼。那目光不在顾盼生姿,而是莫名的阴狠毒辣,恶狠狠地望过去,把那守卫都惊了一跳。
守卫心下刚叫不好,她便一步一步地朝守卫逼近了,守卫后背竟冒出了丝丝冷汗,女子抬手往守卫脸上抚去,一开口,竟然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她口里喃喃道:“好好的脸皮都被晒成这幅模样了,罢了,”她又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勾出一丝阴测测的笑,“好歹是一张人皮。”
守卫听到美貌女子口中冒出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本就胆怯惶恐了,如今那女人的手在他脸上抚摸,冰冷恐怖,就像在挑选砧板上的食物,任人宰割。他想跑,脚下却被钉在了原地似的,迈不出一步。
令他更惊恐的还在后面,瞧着冲他越来越近的脸,那美貌如花的脸随着接近逐渐变化,皮肉不断掉落,守卫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妙龄女子渐渐变为一个骨架上只沾着血肉的骷髅头。
“啊……呜……”守卫的惨叫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灵堂风声还在呼呼的响,只不过这次风中没有了银铃般的笑声,只有“桀桀桀”的冷笑。
温家已经有两天没出摊卖豆腐了,甚至这两日温家人连门都没有出过,大门紧闭。
温且惠那日回家,温父温母却都一脸笑吟吟地坐在家里等着她。甚至她一夜不归,都好声好气没有为难她。温且惠瞧着奇怪,但也没有主动询问。
倒是温父先沉不住气了,率先笑着开口:“阿惠啊,咱们的大囡囡也长这么大了,要不是昨儿个出门王婆说啊,咱们都还没注意到。”温母也把温且惠拉到一旁坐下,朝她左瞧右瞧,随后也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是啊,想起阿惠小时候,仿佛还在昨日,还那么小,就帮着阿爹阿娘摆摊卖豆腐,真的咱的好姑娘。”
这番话说下来,温父温母竟有几分触动,眼里都闪有泪花。温且惠这下实在摸不着头脑了,阿爹阿娘怎么今日转性子了,怎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了,还念起她的好来了,是不是,如今他们终于是想通了。这般想着,温且惠原本有些麻木封固的内心也有些松动,在咋样,也是自己的阿爹阿娘。
就在这时,气喘吁吁的一个小身影跑过来,是阿妹,她扒开房门,眼角还挂着几滴泪,冲屋内的温父温母喊:“我不准你们把姊姊嫁出去!”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在温且惠的脑袋前哄的一下炸开。她握紧温母的手,干涩地问:“阿爹阿娘,阿妹在说什么?我要嫁给谁?你们要把我赶出去了?”
温母不自然的把温且惠的手推开,又觉不妥便轻抚温且惠:“什么赶出去,乱说什么,”又轻斥阿妹,“小孩子乱听些什么,什么都乱说!”
阿妹眼泪又掉下来了,跑过来钻进温且惠的怀里,哭的话都说不清楚,“是真的,呜呜,姊姊,今天我听到阿爹和阿娘,呜,在说,这个月十五就要让你和张家那个流氓过门……”
张家……,温且惠一听,心都凉了,她看着面前的温父温母,她视为最亲密的家人,她的阿爹阿娘,她无力道:“是张家的张晋江?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死了老婆马上娶小妾的痞子,那个成天来欺负咱们摆摊的流氓?”看着温父温母没说话,默认的样子,温且惠没继续说下去,但眼里已经涌出了泪水,她缓了口气,“我是你们的姑娘吗?我跟了你们十七年,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我嫁过去,你们就一点都不考虑我吗?张晋江,那是个什么玩意你们心里不比我更清楚吗?”
温父温母心下一惊,平日里说话都不会跟人红脸的姑娘这下是怎么了,温父当下拍了桌子:“清楚?我当然清楚,那张家家大业大的,还会饿着你不成 ,你一个卖豆腐的姑娘,嫁过去自然是享福的,阿爹阿娘自然是为了你好。”
温且惠听闻此话,心已经凉完了,当下抹了眼泪,牵着阿妹站起身,向温父温母不温不凉的丢出一句话:“要我嫁可以,除非我死了。”说罢走了出去。
温父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死丫头,犟的跟头驴似的,反了天了,嫁也得嫁,不嫁也得给老子嫁!”一旁的温母有些担心:“这丫头不嫁那也不行啊,咱这么做是不是过了?毕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温父斜瞟了温母一眼,嘴里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面:“你这下心疼那丫头了?平日里对人家是什么样人家心里可都记着呢。当场是为啥养她你还记着不?”温母被这话一刺,浑身不是劲,她也反驳不了。
温父又笑:“张家给的那些钱,够咱们一家人下辈子用了,也可以给咱阿妹找个好婆家了。”温母听到阿妹,心瞬间又硬起来,阿妹还得找个好婆家啊,这温且惠,还是得嫁。
叁玖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