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是个善良的人,我对他有着足够的放心,因此在得到林同白的同意后,我便将他带出了这幢困了他二十年的教学楼。
“去找找看看吧,总要了却自己一番心愿才是。”我向他挥了挥手。
张政也同我告了别,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我一时有些唏嘘,好人还是希望有好报吧,尽管这是一句多么可笑的祝福。
“然后去哪啊,我的小阿南。”林同白一胳膊把我勾到了怀里,打断我的目光。
我回过了神,“去哪儿,当然是继续抓怨灵喽。”
这次我带着他在三楼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目标。
此时正是课间休息的时候,走廊里三三两两地站了好多的学生。
而我的目标正趴在一个女生耳边说着什么。
我来到她跟前,这才听到她在絮絮叨叨地劝着,“跳吧!跳下去就不用考试了!跳吧!跳下去就没有压力了。”
我无语了,这家伙过了十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她能劝人跳下去才怪了。
果然那女生皱了皱眉,远离了栏杆,直接回了教室。
这怨灵声嘶力竭,垂足顿胸,“为什么啊?为什么都不肯跳下去?”
真是给爷看笑了。
不过看她身上的怨气也是很浓了,幸好我来得够早,若再晚些日子,以她这执着的性子,没准劝不动还会推人下去!
我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到了墙角无人处。
“啊呀呀!你是谁?为什么可以碰到我?”这个怨灵不停地哀嚎。
我撒开了胳膊,放了她自由。
“傻妮儿,想不想离开这里?”我终于体会了曾伯母一口一个傻妮儿的乐趣。
女怨灵直接就炸了,“你叫谁傻妮儿呢?我才不是傻妮儿!”
我嘿嘿直乐,“自然是叫你喽!”
女怨灵啊呀呀地向着我打来,我左挡右避,不过几个来回,她身上的怨气就被我吸了个精光。
我嘲笑她,“还真是个傻妮儿!”
女怨灵没了仰仗的怨气,愣了又愣,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呜呜呜,我不傻!呜呜呜,我不傻!……”
我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等她哭够了,我这才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是姐姐不对,傻妮儿不傻,傻妮儿可聪明了呢。”
女怨灵抽抽噎噎,“我,我不叫傻妮儿。”
我好奇追问,“哦?那你叫什么呢?”
“我叫云云,白云的云。”云云回答。
我点了点头,“云云呀,很好听呦。”
“真的吗?我也觉得云云好好听。”云云终于笑了。
我问着,“云云还记得怎样死的吗?”
云云回答,“云云没有死。”
我:“……”
好吧,草率了。
我也懒得再与云云多费口舌,直接哄着让她跟着我们行动。
林同白拉了拉我,“这个什么情况?”
我颇为无奈地摆了摆手,“我有几次正好被安排在这间教室外的走廊考试,我一边做题,耳朵边儿就一直响起一句话,‘跳吧!跳下去就不用考试了!跳吧!跳下去就没有压力了!’,你说说,就这么干巴巴的两句话,谁会听她的跳下去?”
林同白听完也无语了。
我边走边和林同白分析着,“我估计呀,这丫头肯定是被人推了下去摔死的,死的时候还磕坏了脑袋,不然不能这么傻的。”
林同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哎,可惜了,你说怎么就傻了呢?人死了不应该回到生前的状态吗?怎么还带傻了的!”
我瞅了瞅跟在我们身后的云云,时不时凑近遇到的同学,“跳吧!跳下去就不用考试了!跳吧!跳下去就没有压力了!”
还真是有够执着的。
林同白也分析,“看她魂魄很是完整,还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等送她去阴间吧,阴间有专门研究灵魂的医师,应该有救吧。”
听着林同白也十分不确定的声音,我更加无奈了。
以后万般都只能看她的个人造化了。
然后我们转了整幢教学楼,竟然一无所获。
“咦?不应该呀!应该还有其他怨灵才对的。”我万般疑惑。
林同白问,“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怨灵?”
我于是跟他讲了我被叫名字的事情。
我由于课间无聊,向同学借了一本恐怖故事集,刚偷摸摸看了一个故事,就听到楼下有我的同学在喊我的名字。
我由于内向,可没敢大声回应,急匆匆跑下了楼却是发现那同学根本就没找我。我一度觉得十分惊恐,从此以后更是养成了不看到人,谁喊我名字都不敢应的性子。
林同白听了以后说,“若是个这般靠叫人名字害人的灵,那应该是个凶灵了,不是怨灵,要不就是换了地方行凶,要不就是被修道之人料理了。”
“哦?这样子吗?那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去操场吧。”
我闻言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提议去下一个目的地。
林同白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而云云我只是喊了一声就跟了上来,倒是听话的很。
来到了操场,由于夜间学生都在教室上自习,因此操场并未亮着灯,黑洞洞的一片,很是慎人。
幸好灵本就是夜间活动的,自然是可以正常在夜间视物,也是因此,对我们来说还真是没有多少影响。
我带着他们径直来到了篮球场,然后在这里果然找到了一个在球场边上坐着发呆的男灵。
“嗯哼!”我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发呆的那个男灵。
他回头看了一眼,百无聊赖地又将目光望向了篮球场。
我所幸站到了他的面前,“喂!小子,你可还认识我?”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懒洋洋地回答,“你谁呀?不认识!”
我瞬间磨拳擦掌,直接拎起他的脖领子,“丫丫个呸呸呸的!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啊!谁死气白咧地骗了我家两千多块钱的香火贡品来着?”
我这边一发火儿,这男灵终于看了我好几眼,“哎呦!我道是谁?原来是金主大人啊!”
我更气了,“神特喵的金主大人!叫美女!”
“哎!哎!哎!美女!必须是美女!”他倒是个会顺杆爬的,直接便改了口。
我也也顺势松开了他,嘱咐他,“把这周围的灵都找过来,给美女我认识认识。”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男灵也不迟疑,直接爬起身就去找灵去了。
我气愤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跟林同白说,“就这家伙你们知道多没脸没皮吗?”
林同白配合着摇了摇头。
云云见我看向她,也摇了摇头。
我接着说,“高三的时候,我有次上体育课,男生们在打球,而我跟我同学绕着操场压马路,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忽然有个篮球砸在了我脚边儿,差点就砸到了我。
本来也没什么事吧,结果我就生了场病,虚弱了好久,后来放假回家找人给看才知道这离谱的事情。
就刚刚那个男灵,那篮球砸了他,他不去找砸他的男生报仇,反倒因为我就在旁边,竟然满口污蔑是我用篮球砸的他!
然后这家伙就吸了我的阳气,害的我魂魄不稳了!
等我找了人来调解,这家伙竟然还讹上了我,管我家要了一堆的香火贡品,花了两千多!
真真是不要脸的很,就因为他,我又是生病,又是破财,简直太憋屈了!”
我正在吐槽吐的热火朝天,那男灵找来的灵也一一过来了,正好听我说了几句。
其中一个美女灵还挺不好意思,向我道歉,“哎呀,原来那年是你呀!我家那口子这辈子就做过一次那荒唐事儿,没想到今天见到苦主了。”
我看了看这美女灵,问道,“怎么说?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周围的灵开始起哄,美女灵白了周围的灵一眼,这才说了我说不知道的另一个故事。
“说来也挺不好意思,就是我俩这相处着相处着,就看对了眼儿。
可是我们本就是乱葬岗上的可怜灵,根本没有后人给我们祭拜什么的,后来这里更是建起了学校,更是一穷二白得紧。
我和我家那口子打算在众邻居的见证下成个亲什么的,也算是对彼此有个交代。
我本来想着什么都没有,那干脆就一切从简,走个过场就行了,可我家那口子不乐意,说什么都要给我个差不多的婚礼。
结果你别说,他最后还真整来了一堆的东西,大家热热闹闹地为我们办了场婚礼。
后来我自然是问他东西怎么来的,他竟然跟我说讹来的。
我这一细问之下才知道他竟然没脸没皮地讹了个姑娘!
这位姑娘,可真是对不住你了,我们也身无长物的,还真是没法退还给你了,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更无语了,这咋滴?我当大冤种竟然还成全了一桩美事?
我抱拳送上祝福,“妹妹在这里恭贺姐姐觅得良人了,祝愿你们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美女灵连忙握住我的手,“哎呀,妹妹你这就让我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是我家那口子对不住你啊,你打他骂他都成的。”
我也是个明事理的,那男灵讹我确实是不对,可他却是为了给爱人一个更加正式的婚礼,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大冤种当就当了吧!
正在这时,那男灵也将周围的灵都喊了过来,来到我面前就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美女还请原谅我,我当初让你受罪破财确实不应该,今天就当着众多邻居的面正式给你赔不是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了。”
一番话说得我心里舒坦了很多,我便原谅了他。
是啊,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全看他能为你做些什么,不过是一些香火贡品,给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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