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闪身拉过林同白向着张政介绍着,“这是我丈夫。”
林同白原本还在一旁装冷酷,此时听到我的介绍整个人一下子如同坚冰化了开去,他伸出手去,“你好,林同白,阿南的丈夫。”
张政嘴角稍稍勾了一下,回握,“你好。”
张政没了怨气的影响,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样子,目光清冷,五官深邃,个子高挑,是个模样很是俊朗的青年。
我抱着林同白的手臂,与他开始诉说我和张政相识的过程。
说是相识一场,我其实并不知道我这个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灵。
高三那一年,我们班搬回了这幢教学楼住宿,由于有别的年级的学生在这里上课、住宿,在水房水龙头有限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跑到这间水房来洗漱。
为什么?
因为不知何种原因,其他水房全部人满为患,只有这间空无一人。
当时的我只觉得奇怪,并未多想这里没人的原因,还为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而开心着。
我终于察觉出不对的那天是什么情况呢。
记得那天无风,我像往常一样风风火火地下楼洗漱,门口厚重的帘子如同平日一般噼里啪啦地随风飘起又落下,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有两个同学有说有笑地正巧路过,我才察觉出原来我以为的正常究竟是有多么不正常。
就在那两个同学靠近的时候,原本飘起又落下的厚重帘子唰地一下子不动了,就像按下了暂停键,等那两个同学走远才又重新开始大幅度摆动起来。
我整个人都惊住了,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一路窜到了脑袋顶。
我心中惊骇万分,强装镇定地洗完了头,收拾收拾东西往回走。
撩起帘子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以前究竟有多心大,那帘子厚重不已,我每次撩动都要用上一些力气,究竟是多大的风才能把它吹成那般摇摆的幅度。
最关键的是,我以为的风压根就不存在,每天都是无风的好天气,如何会有风?
还有,为什么同学们宁愿在别的水房为了一个水龙头吵架,也不愿意来这个水房一次?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走过走廊踏上楼梯,我更是忽然觉得身后的寒意更甚,忍不住就抬脚要跑。
然后我整个人就那般在惯性之下往上酿酿跄跄地飞扑了出去,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死死扒住了楼梯扶手,我定然要摔倒滚下楼去。
等我惊魂未定地站稳身子,我回头看去,这才看到我的拖鞋平平稳稳地放在了楼梯上,其中的三分之一还是悬空的状态。
没错的,就在我起身要跑的一瞬间,我的拖鞋被什么东西困在了原地,而我整个人则飞了出去。
我强忍着害怕,拿回了拖鞋,再不敢跑,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回了宿舍。
然后我一周没敢去那间水房。
可是我天生瘦弱一些,力气小,根本与那些同学抢不到水龙头用,一周以后,我被逼无奈,再次来了这间水房。
果然,当我开始洗漱,厚重的帘子再次噼里啪啦地乱飞起来,我知道那个要害我的东西来了。
我也是下了决心才来的,因此不慌不忙地洗着头,一边洗一边跟看不见的存在唠着嗑。
跟他诉说着我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坏事,说他要是寂寞,我便和他做朋友,他若有什么冤屈就给我托梦,我能帮就帮绝不推辞,等等。
然后那帘子就不再动了,我以后再来也再没有动过。
至于托梦什么的,也没人给我托梦。
我默契地每天来水房洗漱,边洗边说话,有时是小女生之间的一点矛盾,有时是学习上的一些困惑。
总之,在我的心里,这个放过我的灵,成了我看不见的朋友。
张政也解释着,“我不想让人过来打搅我,所以有人来洗漱我便会撩动帘子吓走大家,久而久之这间水房晚上就再也没来过人。
梦西来的时候我自然是故技重施,想要吓走她,可谁知道她心那么大,任我如何撩动帘子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故意装作不怕的,直到那天正好有人路过,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胆子大,而是根本没注意到我。
正巧那天她被我吓得魂魄有些不稳,我便一瞬间起了害她的心思,因为她身上有道若隐若现的白光,我直觉那东西对我有着好处。
可当我踩住了她的拖鞋,看着她扑在了楼梯上,我又有些后悔了,我不是坏人,却是不知为何起了伤害她的心。
后来的一周,她都没有再来水房,我又成了形单影只的可怜灵,我更加后悔了,不该想要伤害她的。
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我是高兴的,习惯性地撩动帘子吓唬她,可这次的她嘟嘟囔囔地跟我说着话,帘子飞来撞去弄出的声音太大,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于是我放下了帘子,靠近了她,然后便听她说要与我做朋友。
朋友啊!我死了许久,从来没有朋友,于是我不再吓唬她,开始每天期盼着她来洗漱。”
我笑了又笑,看向林同白,“你看!我们明明沟通不了,他跟我说不了话,我看不见他,可我们还是默契地成为了朋友。”
林同白有些吃味了,“那你呢,有没有跟他说你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叫作林同白。”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哼,我才没有说你,你都不在我的脑子里。”
谁知张政却是拆我的台,“嗯,某人确实没有提起过林同白,可某人十句话里有三句都是小林子怎么怎么了,哎呦呦,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
我气得跺了跺脚,“我才没有呢!”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硕,“嗯,你没有!”
我更气了。
接下来我问了张政的死因,因为看他的着装与年龄根本不像是高中的学生。
张政这才向我们说了他的遭遇。
原来张政是这栋教学楼的设计师,更是全程见证了它的建造过程。
可在建成之后,他与所谓的朋友最后视察此地,那朋友却是让他喝了掺了迷药的水,等他再次醒来,他已然成为了一只怨灵。
他的手腕被割开了,血被放了一屋子。
看着他的尸体被人拉走,被定性为自杀,他无可奈何,他曾经想要报仇,可他根本出不了这里,又如何去报仇呢?
而杀了他的那个人,从此以后再没有来过这幢教学楼,他在此至今已足足呆了二十年。
我不由地有些心疼他,莫名其妙被朋友杀死在了这里,从此生生世世被困于此。
我或许真的是他二十年来唯一的朋友了。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然后你便自由了。”
“自由吗?我早已无处可去,我从小长在福利院,根本没有半个亲人。”张政有些垂头丧气。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丧气呀兄弟,出了这里,你可以去阴间啊,到时候想投胎就排个队,不想投胎就好好在阴间生活,一样的。”
他被我说得有些心动,“在那之前,我还想见一个人。”
我好奇了,“是谁?”
张政有些羞赧,“是我喜欢的人,我本来都准备过几天表白了,结果竟然死在了这里,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那确实该去看上一眼的。”
只不过我们心里都知道,二十年过去了,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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