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我有些懵。
我是被喧天的锣鼓声给闹醒的。
“啊啊啊!真吵!”我闭着眼睛大叫出声,发泄着我的不满。
可惜,锣鼓声震得我的声音稀碎。
忽得一阵唢呐声响起,高亢洪亮,吸引了我的心神。
我顺着声音看去,好嘛!此时天色很暗,正是夜间,迷蒙的雾气翻腾着,竟有两队人马正敲着锣打着鼓。
其中那闭目吹唢呐的人吹到兴起,身子都如同弯弓一般,绷住了劲儿。
尼玛!有点小帅!
我最初的不高兴已经消失无踪,心神随着那嘹亮的唢呐声,飘荡着。
只是,这场景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
一方人马黑衣黑裤,头上包着白巾,另一方人马却是红到发暗的深红色长袍,就像是戏装一般。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黑衣黑裤的那方,五六个大男人正在挥锄头挖着什么,一下一下,在这锣鼓喧天中格格不入。
我好奇摸索过去,从稀稀拉拉站在附近的人群中穿行,直到我站在了稍靠前的位置。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些人,竟然在刨坟!
尼玛!
谁家刨坟搞这么大阵仗!
谁家大晚上的刨坟!
我心惊地后退两步,一时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后记忆慢慢回归,我想起了自己已经成了灵。
额,难道灵的日子这般奇怪的吗?
这锣鼓喧天的热闹劲儿,与在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
谁这么惨?死了还要被挖坟!
可惜周围看热闹的灵有点多,我看不到那方墓碑。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我疑惑回头,是一个中年模样的妇人,虽皮肤枯暗,却意外得有些顺眼。
“大娘,有什么事吗?”
谁知这看上去有些顺眼的妇人转手给了我个拍头杀,“傻妮,我是你曾伯母!”
我:“……”奶奶的!死了以后谁都比我辈儿大!
所幸我是个识时务的,立马笑嘻嘻打招呼,“曾伯母好!”
曾伯母是个多话的,“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又指了指面前这热闹而诡异的景象,“知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我乖巧回答,“刚醒,就被吸引过来了,我正想找个人问问是什么情况呢!要不,曾伯母给小辈我说说?”
曾伯母上下打量我一眼,目光有些诡异,我正纳着闷儿,就看到她头顶的对话框在闪。
“这么傻可咋整?”
我满脸黑线,很确定,她肯定在心里骂我傻了……
果然能看到别人的想法也不见得是好事。
“要不直接告诉她算了,也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曾伯母这想法靠谱啊!
我立马狗腿向前,给她捏肩膀,这手刚挨上,我就有些后悔了,冷冰冰的,就像是摸到了冰块一般。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还是硬着头皮捏了两下,然后赶紧打住,追问道,“好曾伯母,您最好了,您就跟小辈说说嘛~”
曾伯母叹了口气,“哎!”
我瞬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般话前先叹气,必有惊天大瓜!
寻摸寻摸四周,好嘛,全是坟头,没有马扎坐,只能站着听八卦了。
曾伯母看了我一眼,又是叹了口气,还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半合了下眼皮,然后手一指,“你可知这是在做什么?”
我忙不迭地点头,说出了我的猜测,“迁坟!”
曾伯母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你可知这坟是谁的?”
我摇了摇头,开玩笑不是,我刚死没几天,去哪知道这是谁的坟。
曾伯母又给我来了个爱的拍头杀,“傻妮!这是你的坟啊!”
我瞬间感觉晴天霹雳,什么意思这是?这帮人在大张旗鼓刨的是我的坟?
看我一脸懵逼,曾伯母又说道:“说是你的,也不是你的,哎!你还是去问老祖宗去吧!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越发懵逼了。老人家说话都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吗?说好的直接告诉我呢!
正在这时,刨坟的终于刨到了我的骨灰盒,红衣那波人的奏乐越发喜庆了。
知道了是自己的瓜,眼见曾伯母不肯再与我多做解释,我便勇猛无比地挤到了最前面,直观我的迁坟现场。
心态不一样了,我观察得便细致了几分,此时我的骨灰盒已然出土,是粉嫩嫩的颜色,上面刻画的花纹也颇为顺眼,很明显,家人用心了。
接着不知从哪挤进来一个年约五十的细高个儿,穿着颇为扎眼的黄色道袍,身份不言而喻。
只见黄袍道士先是焚香燃烛,绕着我的骨灰盒走上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而后有人递上一方红布,道士用红布将我的骨灰盒蒙上,包裹好,最后又绑上了白色的大花。
这才手一挥,黑衣黑裤的几人便直接开路向坟地之外走去。
而红衣那边却不知从哪抬来一顶大红花轿,随着我的骨灰被抱走,竟是有团看不出形状的东西被迎到了轿子里,然后便吹着喜庆的唢呐,迎合着锣鼓声声走远了。
徒留我一脸懵逼。
话说,这是我的坟吧?这什么情况?
我大概看明白了,两方人马,黑衣黑裤的是来给我迁坟送去结亲的,所以刨坟挖坑的是他们。
红色长袍的是来接亲的灵仪仗队,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身为新娘的我还没上轿,他们怎么就走了。
还有刚刚那团子东西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霸占我的轿子呢!难不成让我这新娘自己飘过去?关键我也不知道路啊!
想到这里,我连忙跋步要追,嘴里都嚷出声来了:“等等我呀!新娘子还没上轿呢!”
结果事实很打脸,仪仗队走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便要消失在迷蒙的雾气里了。
我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扭头对着身后看热闹的众灵哭唧唧,“各位乡亲父老日后要为我作证呀!不是我不嫁,是他们拉错了人,我还追了半天花轿来着!”
此时我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生前我并不想结婚,拖拖拉拉拒绝了好些人,直到后面生了病归了西。
家中为了给我治病更是花了个掉底儿,我无奈主动要求死后配亲,只为了能给家人来点喘息的资金。
很意外,要跟我结亲的是个大款,礼钱直接给了五百万,我自是心甘情愿去嫁的,哪怕对方是个很恶心的邋遢大叔,我也会去嫁的,毕竟这是我能为爱我的家人最后做的事情了。
可现在,我的眼泪嘀哒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这么多灵作证,我可没有逃婚,哈哈哈......
你们猜我是笑着哭,还是哭着笑来着?
正在我竭尽所能表现我被抛弃的不甘时,老祖宗在曾伯母的陪伴下走了过来,“笑笑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笑呢!”
我拼命压抑的笑声戛然而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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