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半塌防空洞临时改装成的监狱阴暗潮湿,角落里吊着两盏半死不活的灯,嘶拉嘶拉响。
门半开着,如同一只蛰伏在黑暗中张着嘴的怪物,等着猎物上钩。铁牙上斑驳锈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似乎沾染了血迹。
有什么东西被丢了进去,在几声抽气的哭泣后世界又归于平静。
……
老唐摸了把墙,上面有些软软的凸起,这让人想起密集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按一下,结果被烂泥糊了满手,而且似乎有什么蠕虫在里面扭动,执着地向外爬。
她犯起恶心,将那堆黏糊糊的东西甩出三米远,撕下衣角布料擦干净手。
缩在墙角与真菌为伍的路茜突然尖叫起来:“我艹!你扔了什么玩意儿过来!滚!”
佚名被魔鬼般的女高音给刺激住了,不停揉着耳朵: “小声点……是虫子。墙上面全是虫子。跟蛆一样那种。”
“你不早说!”
路茜瞬间化身弹簧,忙不迭飞到老唐身边,感觉自己全身都有虫在游走。本想去灯边仔细看看,一抬头发现灯罩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层蛞蝓般的不明生物。
她全身发麻。
“我能认罪吗?”她问道。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老唐斩钉截铁。
⑵
路茜感觉自己是真的惨。十分钟前,也就是六点十分时,她还在北岭酒店总统套房摇晃着红酒,跟交往了两分钟的男朋友谈天论地。酒红高跟鞋在百米高空踩着繁华都市。
而人群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起舞,裙摆的荷叶边层层绽放,水晶吊灯让他们仿佛星尘下跃动的精灵。
路茜一眼就看到了老唐——她中学时的至交好友,此时正在靠窗的位置埋头喝小米粥,左手春卷,胳膊肘还护着两只剥好的虾。
简直毫无形象,她指的是穿着。
难得一次聚会,居然穿着军绿色的风衣而非闪光的裙子。那衣服长度更是直接盖住小腿,漏出边角磨损的牛仔裤和黑漆漆一团不明物体。
叫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淤泥还是运动鞋。
活像个从雨林跋涉回来的探险者,路茜默默看着她,不过要是换上军靴,收拾的稍微齐整些,那就是个帅气的兵姐。
下一刻她推翻了这个想法,自嘲般笑了笑:她就是饿死,撞死,跳下天空大厦摔死,都不会相信万年死宅老唐参军。
无论怎样,既然看到了就要打招呼。路茜转身端起一盏西湖龙井——如果没记错,老唐上学期间杯子里全都是这个。
那种淡雅的味道也随着路茜对老唐的认知永远刻进心底。
当然理工女对茶毫无感觉,她认为肥宅快乐水才是王道。就连芬达也比清汤寡水的玩意儿好得多。
说来也惭愧,路茜对于这位同学的记忆实际上相当模糊,除了“老唐”的称呼与古典气息几乎是一片空白,就好像……
她根本没跟对方说过话似的。
路茜没由来的打了个寒噤,准备去和老唐聊会天,让自己傻逼会儿,还没转头就听见一声厉喝:“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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