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床帐里睡着个红衣身影,她皱着眉,额角渐渐蓄起颗颗晶莹汗珠,即便是梦里也不得安宁。
“阿父!”
在梦里再次回顾何将军死亡场景的何昭君猛地坐起身来,顾不得许多,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但她这些日子以来未得好好休息片刻,先是在雍王府地窖躲了好些时候,又在密林里搏杀狼群,后来又背着何安走了许久,实在是累极了,这忽然起身,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脚下站立不稳,向一旁的地板上倒去。
未等她运气稳住身形,腰上便突兀地扶上一只手将她搂进怀里,何昭君顺着这只手看去,一张俊美无双的冷面映入眼帘。
是他啊。
注意到两人此刻离得过于近了,甚至呼吸相互交融,何昭君眸光闪了闪,连道谢都不曾便立即挣脱,她本也只是一时惊慌,如今想起何将军之死已成定局,早已冷静下来,靠自己站立不成问题。
凌不疑皱了皱眉,“你身子虚弱,不宜过于剧烈活动,还是我扶着你吧。”
何昭君又不是原身,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凌将军喜欢的人是程家四娘子程少商,如今这样不过是念着她阿父的精忠报国这才照拂一二。
别人有心照顾,她却不能理所应当地接受。
男主是女主的,她这具身体不过是女配,若是掺和进去只怕是不好,倒也不是怕他们,只是主角身边一向代表着麻烦,何昭君如今肩上扛着何家满门,自然希望远离麻烦,安安心心养大何安。
但是,不可过分接近不代表着要得罪,凌不疑深受文帝信任,与他交好,对何家有利无害。
何昭君低眉敛目,嘴角含着一丝恰当好处的感激,“多谢凌将军,只是昭君虽无用,但身体如今已经无碍,只是不知我阿父那里……”
她未曾问她是怎么回房间的,料想是女婢见她哭晕过去将她扶回来。
她本是同凌不疑客套,顺便探听一番现下情况如何,但说到何将军她便喉头一哽,情不自禁地难过起来,眼眶里渐渐蓄满泪水,声音哽咽。
“若非我鬼迷心窍非要和那肖贼成婚,我阿父阿兄也不会死。”
凌不疑凝神看着眼前哽咽的小女娘,眼神渐渐幽深,红衣小女娘的身影渐渐和记忆里姑母霍君华那张脸重合,同样是识人不清,同样全族被父君所灭,同样是……
她和姑母,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凌不疑原本严肃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些,低声安慰道,“何女公子,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雍王狼子野心,即便你不与那逆贼成婚,冯翊郡依旧会遭逢此难。”
垂泪的女娘抬起头来,“多谢凌将军安慰。”
她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感激,抹去眼角不得体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个带着苦涩笑,“昭君失礼了,请将军先行去往阿父灵堂,我换身衣服便来。”
她阿父的丧期,她一个做女儿的怎能穿着与仇敌的婚服去。
凌不疑点点头,转身而去,只是出门前,他再次回首看了一眼眼眶仍旧通红的小女娘,眼里神色复杂难辨。
何昭君很快换上孝服,脸色悲呛地走出来,眼眶比之方才又红了些,眼里水光潋滟,想来是又在里面哭过了,凌不疑一见她如今模样便将发生了什么猜了个七七八八。
见到立在房门外的凌不疑,何昭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如今她没什么心思和他虚以委蛇,只是垂着眸子走到他身前,说了声,“凌将军,我们一同过去吧。”
凌不疑点点头,脚下步子未停,脑海里却神思游移。
她自己不知,如今她这样一幅素面朝天清丽无暇的模样有多美,凌不疑忍不住去看她玉白的颈,红润的唇,还有微红的眼,每一处都好似一幅动人的画卷,叫人又爱又怜。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几乎忍不住要摸一摸她,看着她就连头发丝都透着伤心难过的样子,最终他只是克制地用眼看了她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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