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为守护冯翊郡守而死,因此即便是兵祸之后满目疮痍,他的葬礼也是极为隆重的。
整个冯翊郡的百姓感念何家壮烈,自发着孝服跪在道路两旁,全城镐素,哀戚哭声一片。
何昭君身为如今唯一能代表何家的人,领着送葬队伍走在最前面,她一身孝服,神色平静,眼里的水光却未断过。
等到何将军正式下葬,天空中乌云汇集,电闪雷鸣,不少跟着来送葬的百姓惊呼,“何将军壮烈,上苍亦然感怀啊。”
纪遵和凌不疑相视片刻,心下也是诧异,难不成真是上苍有感?
眼看天空昏沉,何将军葬礼也已经完成,百姓们赶着在风雨降临之前离开,纪遵见此也同凌不疑道,“凌将军,咱们不若先回去吧。”
凌不疑却注意到坟墓前站着的纤细身影,他沉着一张脸,“扬候先回吧,子晟在此祭奠何将军片刻。”
他既然这样说了,纪遵也不再多言,至于冷脸,这位凌将军对谁不是冷着一张脸啊,他早就习惯了,当下就踱步往回走。
何将军墓前,何昭君正揽起衣袖,手持一把长剑。
“阿父,昭君在此立誓,定会用这把剑斩尽肖氏逆贼。”
她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悲伤,脸上的表情却不知是否因为过于悲悸而匮乏,平静得像一尊石雕,透着死气沉沉。
凌不疑本不欲上前打扰她祭奠阿父,但却在下一刻窥见她将那把剑微微抬起,剑锋寒光一闪而过,正对着她白嫩的手臂。
“你做什么!”
凌不疑一把握住她手腕,疾言厉色,语气甚重,惊得何昭君身子一抖,那把剑竟这样直直落下,正对着她青葱玉嫩的指尖。
他并未松开昭君的手腕,只是另一只手去握那把剑,剑锋离指尖还有一寸距离时凌不疑终于止住刀锋落下的势头。
他松了口气,转过身来,语气更加凶狠,“何昭君,你便是再悲痛也不能寻死!”
他这般疾言厉色,让何昭君想起在廷尉府外这人一番维护程少商的言辞,她脸上瞬间出现抵触,挣脱他灼热的手掌。
被人这般呵斥, 何昭君语气也不好,甚至称得上恶声恶气,“凌将军多虑了,昭君这条命还要留着报仇,绝无可能自戕。”
她挣扎得又急又快,根本不顾忌自己的身体,手腕上霎时多出一道红痕,凌不疑眼神落在那绯红印记上,只觉得口干舌燥,生出一点莫名的燥意。
凌不疑这般沉默在何昭君看来,就是因为她这番作为生气了,她闭了闭眼,缓和片刻呼吸,让自己脑海里对这人的恶意平息下来,这才睁开看向仍旧沉着脸的男人。
“凌将军,昭君失礼了,方才……”
方才如何呢?说她因为想起忘恩负义不顾她何家多年恩义的楼垚以及他凌不疑爱慕的小女娘而迁怒?
不不不,她还不能得罪这位天子近臣。
何昭君嗫嚅半晌终究说不出来什么开脱的话,幸而凌不疑不知为何温和了语气开口,“无妨,我知何家女公子只是心中悲愤难解,只是,不论如何还请女公子爱惜身体。”
顾不得深究凌不疑如此宽宏大量的原因,何昭君松了口气,侧身行了一礼,口称多谢。要知道这人少年将军,不说跋扈,也绝不是能让人随意冒犯的,她如今这般恶声恶气,也幸亏凌不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计较。
雷声嘶鸣愈发大了,何昭君看了看天色,提起裙摆便要离开,凌不疑紧随其后。
只是路程遥远,走到一半瓢泼大雨倾泄而下,何昭君如今也是肉体凡胎,当即被淋得一哆嗦,颤颤地往前走。
何昭君自觉因着方才和凌不疑一番说不上冲突的冲突闹得气氛尴尬,故而也不和他交流,只是闷头赶路。
看着前方独自冒雨前行不愿和他说上半句的小女娘,凌不疑眸中闪过一丝不快,神色从沉冷转为阴郁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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