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临,南歌并没有听话的呆在容乐身边,容乐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来了北临。
南歌四处奔走,打探了不少消息,比如北临的王子宗政无忧和容乐一样,对这桩婚事也不乐意,容乐此刻并未与他成婚,而是住在别馆里。
而北临临皇着实很疼这个儿子,竟然将北临迎娶容乐的人选,换成了北临将军傅筹,二人将于三日后大婚。
想到容齐在西启为容乐准备的那个小院,南歌心里一动,潜伏回别馆之中,打晕了容乐,换上了她的公主服饰,还戴上了容乐的金属面具。
给容乐喂了昏睡的药物,再加上泠月实际上又是容齐的人,南歌这招偷天换日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三日后就是容乐与北临将军傅筹大婚之日,这期间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离开北临,待我取得《山河志》,再与你们汇合。”
南歌已经想好到时假死脱身,一来可以叫人无法将《山河志》的丢失联系到她身上,二来西启公主出嫁北临当日暴毙,正好给了西启对北临发难的借口,到时北临理亏,是不会主动破坏两国同盟的。这样一来,就给容齐掌握朝政留了时间,也利于西启壮大国力。
“可是南歌,傅筹武功高强,为人又狡猾多疑,万一......”泠月担心南歌失手,到时如何向启皇交代。
“你记住,虽然你我二人听命于陛下,但《山河志》和容乐不一样,现在这里已经脱离了太后的控制,在这里行事反而更好下手......你放心,三日后我定会将陛下要的东西完完本本交到他手中的。”
不止是《山河志》,还有容齐想护着的容乐,但凡是他想要的,她都会全部做到,哪怕丢了性命,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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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傅府迎娶西启公主的迎亲队伍挤满了整条长街,穿着一身金丝红嫁衣的南歌蒙着红盖头,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了花轿,眼神平淡无波。
“起轿——”宫内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鞭炮的喧闹声,她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记忆突然被拉回到几年前,她见容齐第一面的那天。
“这便是今年的死间了?”那年轻的皇子坐在上首,漫不经心的煮着面前的茶,看那热气氤氲。
“正是。这批死间都是罪奴之中挑选出来的,自小训练的,现在已经可用了。”隐卫回答道。
“西首第一个,你叫什么名字?”容齐看到跪在一干男子之中的她,点了她问话。
“属下暗十七。”南歌低着头,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南风以歌,你日后便叫南歌。”容齐抬起她的下巴,端详了半天说道。
“谢主上赐名。”
淡雅似竹的少年郎,虽然体态单薄,但骨子里的倔强未少了半分。如朗月清风一般的眉眼,笑起来仿佛整片天空都亮了。那是她和容齐见的第一面,他赠了名给她。
自那以后南歌就作为容齐的暗卫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尽忠职守的完成容齐下达的任务,就为了能在向他汇报近况时得到那一句称赞。
身为容齐的暗卫,她见过容齐所有的样子。
不管是平时焚香弹琴,煮茶品茗时的温和儒雅;还是处理朝政时的游刃有余,成竹在胸;或者是面对朝臣之时的不怒自威;亦或者是对着太后的隐忍愤怒,南歌都见过。
容齐因为天命之毒痛苦挣扎到形象全失,狼狈不堪的时候,南歌在暗处陪着他;容齐因为符鸢下令将他恩师一家打入天牢而无能为力痛苦自责的时候,南歌在暗处陪着他......
容齐遇到秦漫,和秦漫相识相知的时候;看容齐因为保护秦漫和符鸢起了争执;看秦漫因为得知秦家灭门真相而与容齐决裂;看容齐照顾着失忆的秦漫,给她起名“容乐”,愿她一生幸福喜乐......
直到那日容齐醉酒,把自己当作了秦漫,吻上了她的唇,而她不想反抗的时候,南歌才惊觉自己对容齐的关心程度已经越了界。
南歌慌忙推开了容齐,狼狈的跑出了泰和殿,一连几天都未曾在容齐面前露面。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逼迫自己删去脑内不该有的画面时,一看到容齐坐在桌前煮茶弹琴,她的心就又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天下最毒的毒药,莫过于情毒。
正当她为了发现自己的心意而慌乱时,太后宫里的人带走了她。太后符鸢给她喂下了一整碗药汁,她至今都记得符鸢那恶毒又尖锐的语气:
“不过是个暗卫,竟能惹的齐儿三番四次违背我的命令,说,齐儿每次出宫是去了哪里?”
扔到地上的画卷,上面画了一青一黄两道身影,正在青梅树下放着纸鸢。那是容齐珍藏在泰和殿书架上珍爱的一幅画。
南歌从没有和容齐放过纸鸢,也不曾穿过那样灿烂鲜艳的颜色,想来是符鸢误会了。
可南歌不愿叫符鸢知晓容齐小心保护起来的那片秘密基地,那里是容齐守护的最后一片净土了。只有在那里容齐才能像个真正的少年而不是帝王,畅畅快快的大笑,玩闹,甚至是像个农夫一样叼着草叶,自由又快活。
“爱情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他要是知道你变成了我手里控制他的一把刀,会不会恨的立刻杀了你呢?”
容齐没有杀她,却也不愿意再见到她。他甚至忘了那天酒醉后发生的事,只当南歌背叛了他投靠了符鸢,厌恶到再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南歌没有解释。她只一心扮演好衷心的暗卫这个角色,每日承受着火毒在血液里流窜的痛苦。
她身体里的不是什么能缓解天命之毒的解药,而是符鸢寻来的奇毒,每半月都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便会头痛欲裂,五脏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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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志》一到手,南歌立刻一把火烧了公主府,趁众人救火的时候,趁乱离开了。
城外约定的地点,停靠着一辆马车,车棱上刻着西启的暗纹。
南歌掀开帘子闪了进去,却被车里的人惊到了。
“陛下,陛下怎会来这里?”南歌一惊,正要掏出怀中的东西奉上,就被容齐冷冷的眼神制住了。
“朕是如何嘱咐你的?你应该清楚,不听话的死间下场是什么......”容齐坐在马车里侧,深色冷峻。
“回陛下,太后要的不过是与北临的盟约,我扮成公主的样子假死脱身,和亲的公主死在北临的地界,北临理亏,自会维护二国盟约,就连太后也不会说什么......”南歌解释道。
“这么说来,朕还要多谢你的自作主张不成?”容齐冷声道。
“属下不敢,请陛下息怒。”南歌从怀里掏出本薄薄的书,正是她找到的《山河志》。
“谁叫你擅自作主插手这件事?”容齐看都不看那书一眼,只问她:“若今日朕要是不来,或是你逃跑失败,你便真要顶着西启长公主的身份嫁给那傅筹不成?”
“属下并非有意冒充长公主,若陛下担心这计划有纰漏,属下现在便可回到傅府,想来今日混乱,不会有人发觉属下曾消失了一段时间。”南歌想了想回复道。
“......”容齐不说话了,顿了顿:“朕身边不需要替我做决定的死间,这次,你也不必回西启了,留在北临吧。”
南歌虽然已经猜到了容齐放弃自己的打算,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在你心里,只装了容乐一个人是么?所以才能这么冷静的和自己说叫她去死的这种话?
容齐厌恶她已经到到再不想见到她的地步吗?她留在北临,没了符鸢手里的解药,下场只会有一个,死。
他明知自己离开西启皇宫必死无疑,还是为了容乐叫自己去死;她自知容齐是叫她去死,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去赴死。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更可悲一些。
符鸢的话犹在耳边:“情爱这东西,是世间万毒之首,碰不得,沾不得。一旦被缠上,那对方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只会输的心甘情愿。”
是啊,容齐。我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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