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盏茶工夫,一名宫女进来磕了个头跪着,甄嬛打眼一看,是延庆宫的二等宫女白英。
玄凌认得是沈眉庄宫中服侍的小宫女,不觉更添了一分疑色,问:“你什么时候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不得添油加醋,不得减字漏话,更不得有半句妄言,一五一十说给朕听。”
白英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道:“是。温太医时常来给贵嫔请脉,二人有时候会在屋子里待好久好久,门外还有贵嫔的陪嫁丫鬟采月姐姐守着,奴婢见温太医是常来常往的,也不多想。有一次,奴婢有急事进去禀报贵嫔,谁知进去就看见温太医的手拉着娘娘的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静静儿坐着。还有一次,那时贵嫔因为傅昭媛麝香一事被禁足,奴婢忧心得晚上睡不着,谁知出来却瞧见温太医从角门偷偷进来,奴婢还以为是柔莞夫人担忧贵嫔,特意请温太医来看望,但细一想,温太医毕竟是个男人,柔莞夫人怎么让温太医半夜三更跑来看望?于是奴婢就上了心,发觉温太医和贵嫔孤男寡女在屋子里待了一晚上。第二日温太医才让采月姐姐偷偷送出宫去。过后,过后……”她眼中泛起惊恐之色,“贵嫔就开始争宠,然后就,就有了身孕!那晚之事奴婢越想越害怕,怕贵嫔来日知道奴婢看见了要杀了奴婢灭口,一个人偷偷在太液池后头哭,谁知祺嫔小主看见问起,奴婢,奴婢……”白英呜咽地低声哭泣。
陵容微微蹙眉:“你这宫女的意思是惠贵嫔所怀龙胎有异?”陵容的话如火上浇油一般,“嗤”地浇起了玄凌眼底阴郁的火苗。
赵婕妤抬手正一正髻上一朵半开的粉色月季,轻笑道:“贵妃娘娘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惠贵嫔怀的不是龙胎,而是孽种!”
甄嬛见玄凌含怒,眼中微见泪意涔涔,“眉姐姐因早年华妃之事一直放不下,也深感有愧皇恩,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深居简出。臣妾回宫一直多加劝慰,姐姐才放下旧年心结,与皇上重修于好。一朝有孕,更是欢喜不已。”她缓一缓急促的气息,“恕臣妾多嘴,温太医照顾宫中嫔妃都尽心尽力,无论得宠失宠一概悉心照拂,臣妾等也受益颇多。若说温太医照顾姐姐是错,那是否温太医照顾臣妾平安生下予涵和灵犀也是错!”
玄凌微微缓和了神色,余容娘子“嗤”地笑了一声,对着艳艳烛光照着细白手指上光艳璀璨的一枚琉璃彩戒指,光艳迷离之下映得她的容颜也增了不少丽色。她笑吟吟道:“素闻柔莞夫人和惠贵嫔多年相见,情同姐妹,今日看来倒是果真如此,想来柔莞夫人也多是偏向惠贵嫔。不过,白英能说得这么绘声绘色,细致入微,想来也不是假的。”
余容娘子说完,玄凌脸上已隐有怒色,傅如吟软语低低劝了两句,将玄凌神色尽收眼底,含笑道:“其实事情真相都是人云亦云,空口无凭。臣妾想着不若召惠贵嫔回来当面对质。”
甄嬛极力克制着怒气,道:“万万不可,眉姐姐如今身怀六甲,怎能受此惊吓!”
祺嫔不以为然地一笑,祥嫔笑着抖了抖手中的松花绢子,“柔莞夫人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有欲盖弥彰之嫌啊,莫不是真有此事吧?”
陵容眉头轻皱,道:“此中关节交错,一时也难以分辨明白。依臣妾看来,不如即刻把惠贵嫔带至昭阳殿,先不说什么原因,免得惊了惠贵嫔的胎气。再由皇上命一个信任的太医为惠贵嫔把脉,若此胎有异,月份定然不对!那么……”
玄凌微一思索,即刻吩咐小厦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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