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五年九月,天降暴雨,连绵数十日不歇,京师如浸在大水中一般,百姓寒苦无依。
已是入秋时节,依旧有雷暴天气,一日间数度见雪亮闪电横刺暗沉天空,雷声如鼓如潮。天象之变,人心莫不惶惶。民间相士夜观天象之变,皆云是祸。民间议论纷纷,最终的矛头竟指向紫奥城----东方多雨,钩弋女祸。
钦天监司仪垂手恭立于仪元殿内,不假思索的加以肯定,“民间相士之言并未有误,帝都位于东方,连日多雨雷暴,主女阴之祸,至于钩弋女祸之言,微臣所知,钩弋夫人,乃汉武帝宠妃,恕微臣大胆,应指皇上身边的地位极尊贵宠妃,又与玉有关。此女蒙蔽上苍,故而天象大变加以怒遣。”
玄凌正为天灾人祸烦不已,不觉挥手道:“蒙蔽上苍?朕乃天子,蒙蔽上苍便是蒙蔽朕,试问朕的后宫,会有谁敢蒙蔽朕呢?胡言而已。”
陵容思忖一会儿后,面露难色,“钩弋夫人又称为拳夫人,只因她天生握拳不能伸展。这昌贵嫔似乎……”瞧着玄凌冷凝的面色,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一连几日大雨如注,雨水沿着瓦当激流而下,似密密的珠帘隔住人的视线,朦胧的水雾中望出去,原本朱红色的宫墙被漫成威严的深红,倒称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有着水洗后的亮泽浮光。
王寿道:“皇上今日宣了钦天监。”
陵容悄然一笑,目光幽幽,“很好,接下来就看看到底是女祸?还是祥瑞?”
下令将昌贵嫔禁足的日子是在九月十四,此前数日,宫中关于“东方多雨,钩弋女祸”的流言风便传不止。
昌贵嫔愤然不已,去往仪元殿求见皇上,刚好是荣嫔侍驾,昌贵嫔一直不满她出身卑微,却能平起平坐,何况当年赤芍入宫本就是给她固宠的宫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昌贵嫔讽刺她为“宫婢出身,性骄狂,不尊旧主”,二人起了争执,赤芍一时失手碰碎了昌贵嫔的玉璧。
昌贵嫔向来视此物为吉物,日日挂在胸前,不肯轻示与人,一时被赤芍打碎,如何不大怒,连玄凌亦动了气。
赤芍却不惧,言道:“既然是祥瑞,怎么就这么轻易被臣妾一个凡夫俗子给打碎了?原本还以为钦天监天象之言是胡言乱语,现下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此言一出,不说玄凌冷凝了神色,昌贵嫔亦是脸色大变。
最后在宫外年资最久的一位巧手师傅的口中得知十数年前他曾做过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壁。
玄凌因她伪造玉璧一事下令搜查燕禧殿,谁知竟在她宫中花木下挖出数枚木偶,那些木偶显然埋下有些年月,皆以生出苔藓,上面刻着朱宜修和陵容的姓名,还插着银针数根。宫中最忌厌胜之术,她为求后位,竟狠毒至此。玄凌哪还能容她!
陵容安静的傍在玄凌身边,在惊诧之余亦叹息,“昌贵嫔出身豪贵,何必再有此居心。”
玄凌眼底有冷冽的怒色,“胡氏居心叵测,十数年前就妄称握玉璧而生,使得朕纳她入宫。果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什么东方发明,一会又成了凤凰临位,又与玉有关,无事生非,兴风作浪皆是她,还以玉璧之事蒙蔽朕多年,难怪天怒人怨。”他面色阴沉如晦,“朕已废去她贵嫔位份,降为才人,另居别宫,无诏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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