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尤静娴有了身孕,沛国公府无比托大,国公夫人常居王府照顾爱女,即便玄清不忘照顾甄玉姚,但嫡庶之分,她的地位大不如前。
甄嬛不免担忧甄玉姚的处境,以话试探,甄玉姚还是一贯的温柔沉默,“王妃有孕,这是喜事。虽说王府上下现今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但我素来不在乎这些。”
甄嬛不免更心疼她,“你若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告诉长姊就是。”
甄玉姚笑得温婉而柔顺,似九月含露而开的小小雏菊,“王爷并没有顾此失彼薄待于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甄嬛只能安慰她:“你还年轻,以后迟早会有孩子的。不急于这一时。”
……
午后迟迟,陵容昏昏欲睡之际,有丝竹管弦的绮靡之声,在风中徐徐弥漫,听得一行女乐轻声细细,丝竹婉转,反反复复只唱着一首曲子。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提履箱。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
陵容侧耳听了片刻,道:“是谁在听曲?唱的是什么?”
素心塞了一个玫瑰紫密绣五福的软枕,“歌声是从燕禧殿传来的,唱的是梁武帝萧衍所作的《莫愁歌》。”
“莫愁?”陵容口中玩味儿着这两个字,“看来昌贵嫔最近是春风得意得紧啊,连那位淑妃娘娘也敢明刀明枪地撞上去。”
素心双手奉上一盏樱桃蜜露,轻声说道:“太后病重,皇后已被禁足,昌贵嫔好歹也是皇室亲族,太后素日钟爱之人,少不得要多给几分颜面。”
陵容单手支颐,半阖着眼,华美的长衣似一朵绚丽的云霞自阔榻上流泻而下。听着乐声优雅而温柔地重复着,歌颂着一个女子美好的一生,被断送了一生。
“太后身子不适,本宫每每前去请安,太后总是推托了精神不济,不想见客。昌贵嫔果然身带祥瑞,能进颐宁宫侍疾。”
素心敛容道:“昌贵嫔那玉璧之说不过是传闻罢了,后宫夺宠争风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娘娘何必留意她这些微末伎俩?”
端起樱桃蜜露,盏中醉颜一般的深红愈加衬得她双手瓷白,陵容问道:“话虽如此,可昌贵嫔那“怀玉而生,富贵无极”的传言,还是要小心。”
素心嗤笑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只会拿这所谓的祥瑞说嘴,皇上跟本不稀罕理她,独她一人唱独角戏罢了。”
陵容缓缓道:“本宫明白,可是本宫不能坐以待毙,万一事到临头束手无策,那就是满盘皆输。任何人做了皇后,都容不下本宫。所以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陵容偏过头,窗外日光明澈如水,旁边斜出的花树影子影射在流光溢彩的回纹锦华帐上,蜿蜒曲折犹如无限忧虑心事倒影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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