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后眼见着精神好了不少,派了江福海过来请陵容去景仁宫一趟。
陵容人一到,发现六宫众人都在,祺嫔出面告发熹贵妃私通与果郡王私通!
众人见不觉面面相觑,相顾惊愕。陵容也不免心惊,祺嫔这次答案居然算对了?
沈眉庄怒斥道:“宫规森严,祺嫔不得信口雌黄!”
祺嫔怡然不惧,“臣妾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叶澜依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毒誓呢?生死之事谁又能知啊?以此虚妄之事赌誓,可见祺嫔不是真心了。”
祺嫔狠狠瞪了叶澜依一眼,猛力一咬唇,发了狠劲道:“臣妾以瓜尔佳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她拼上瓜尔佳氏全族起誓来告发,如此不留余地,皇帝亦不意她会发此毒誓,皇后轻咳一声,向皇帝道:“祺嫔如此郑重,或许有隐情也未可,倒不能不听。若其中真有什么误会,立刻开解了也好。否则诸位妃嫔都在此,日后若以讹传讹出去,对熹贵妃清誉亦是有损。”
皇帝听得祺嫔如此发狠亦不由怔住,冷声道:“朕就听你一言,如有妄言,朕就按你誓言处置!”
祺嫔含着痛快的笑意恨恨看着甄嬛,“臣妾有凭证证明熹贵妃与果郡王私通,熹贵妃出宫后,果郡王屡屡进甘露寺探望!孤男寡女常常共处一室!”
陵容正色道:“祺嫔,后宫众人素知你与熹贵妃结怨已深,只是口舌易生是非,断断不可乱说话。你口中所谓的私通,涉及到一位王爷,一位贵妃,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就能给人定罪吗?”
谦妃不屑道:“谨嫔的心也太偏了,你怎知祺嫔就是胡说八道?”
祺嫔伸手击了两掌,殿柱后头转出一名宫女来,祺嫔道:“熹贵妃是否与人苟且,自然是她身边的宫人知道的最清楚。这个小宫女斐雯便见过几次。”
斐雯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磕了个头跪着,说道:“自娘娘回宫后,奴婢便一直伺候着,刚开始见果郡王对永寿宫十分殷勤周到,奴婢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果郡王先是送了镂云开月馆的合欢花给娘娘,娘娘生下双生子之后又送了一串珊瑚手钏,娘娘爱得跟什么似的,片刻不肯离手。果郡王病了,娘娘忧心不已,还遣了身边的宫女出宫伺候。”
齐贵妃眼尖,指着甄嬛的手腕说道:“就是熹贵妃手上戴着的?”
斐雯抬头看了看,“是。”
皇帝向甄嬛道:“朕记得你确实很喜欢这手钏。”
甄嬛知道斐雯似是而非的话引起了皇帝的疑心,因为虽然不能证明斐雯说的是对的,也不能证明斐雯说的是错的。她取下手钏掷在地上,凄切一笑,“早知这珊瑚手钏竟累得臣妾被皇上疑心,弘曕与灵犀满月礼上,当真不应该收任何礼。”
端妃静静道:“皇上,熹贵妃发髻上的海棠花步摇是皇上所赐,熹贵妃也是十分爱惜。若是以妃嫔身上所戴何人之物,便认定与人私通,岂非太过儿戏?”
甄嬛走到斐雯面前,很是唏嘘,“斐雯,好歹主仆一场,今日你既来揭发本宫私隐,想必也知道是最后一遭侍奉本宫了,自己分内的事也该做好。你出来前可把正殿紫檀桌上的青花底琉璃花樽给擦拭干净了?”
斐雯不觉愣了一愣,道:“已经擦了。”
槿汐叹道:“你这糊涂东西,娘娘的紫檀桌上的琉璃花樽哪里是青花底的,分明是海纹底。”
斐雯的眼神有些迷惘,道:“是奴婢记错了,仿佛是海纹底的。”
叶澜依忍不住“扑哧”一笑,掩口道:“斐雯的记性仿佛不大好呢。亏她还能留意熹贵妃的事,真是难为她了。”
甄嬛不过几句话就试探出斐雯的嫌疑,流朱轻斥道:“正殿紫檀桌上只有一盏绣花镜屏,从未放过什么琉璃花樽。你是娘娘赏识的小宫女,允许你进内殿伺候,你没把这些正经事放在心上,倒日日只留心些有的没的!”流朱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素日里没瞧出来,你这一打扮还真有几分姿色。怎么?你背后之人是应允了你事成之后就可以做主子么?”
沈眉庄长长的景泰蓝嵌珠护甲敲在黄梨木小几上“嗒嗒”作响,“斐雯这丫头为何要事事留心熹贵妃,私自窥探?她小小一个宫女怎能有这样大的主见和胆子?”她屈膝跪下,求道:“此事颇为蹊跷,还请皇上细细查问。若真有人主使,那么斐雯所说不能尽信不说,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祺嫔怒目相对,“斐雯的话不作数,那么想必熹贵妃身边的槿汐流朱说的话应该作数了吧?虽说二人忠心耿耿,但是依臣妾之见,严刑拷问之下必有收获。”
甄嬛不由喝道:“大胆!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要动本宫身边的人么!”
谦妃轻哼道:“熹贵妃说的不也是一面之词么?”
祺嫔抬头恳求道:“果郡王与熹贵妃时常在甘露寺幽会,皇上若不信斐雯,大可传甘露寺的姑子细问。此刻人已在嫔妾交芦馆中。”
敬妃道:“果郡王时常去甘露寺又如何?毕竟舒太妃在凌云峰清修,难道还不能去看望太妃吗?”
端妃沉声道:“若依祺嫔所言,是否还要请果郡王入宫自证清白?仅仅为了一己私怨,竟然祸及皇上的兄弟?!”
叶澜依急道:“王爷病体未愈,又是为了这种不上台面的事,传出去不是让宗亲笑话?”
皇帝看向甄嬛,怜惜之中有难掩的疑色。甄嬛此时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震动,优雅欠身道:“皇上可传她进来一问,不是为证臣妾清白,而是解皇上心中疑窦。”她停一停,语气中带了三分自伤之意,“只是果郡王到底是皇上的弟弟,平白无故地牵扯进这种事情,臣妾实在难堪,还是不必宣王爷入宫了。”
皇帝微见难色,谦妃道:“皇上还是传罢。今日祺嫔生了这许多事情出来,心中一口恶气哪能消呀,不说个清楚,保不准日后又闹出什么祸事出来。”
皇帝凝神片刻,冷冷吐出一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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