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宫嫔们齐聚长春宫中请安,如懿看着晞月的手腕,想起突然在冷宫时被取走的莲花镯,不禁问道:“本宫记得皇后娘娘昔日赏赐给贵妃和臣妾一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可是臣妾进了冷宫不宜带着,怎么也没见贵妃戴着?”
晞月眉宇间闪过一丝恨意:“那原本是一对儿的,本宫戴着是因为你我同为侧福晋,如今本宫是贵妃,而你是娴妃,本宫自然不用跟你带一样的东西。”
嘉嫔插嘴道:“说来也奇怪,皇上这样爱重娴妃姐姐,怎么都没有召你侍寝呢,反而是卫常在伺候得多呢。”
如懿只是淡淡含笑,宠辱不惊:“若是以肉身相伴便为情爱珍重,那世人何必还要在意于情意呢?”
琅嬅温婉含笑若春水碧波:“数年不见娴妃,说话倒是越来越有禅意了。”
嘉嫔不以为意:“原来如此啊,臣妾还以为是娴妃姐姐在冷宫磋磨多年,容色大减,所以皇上宁愿去卫常在那里呢。”
闻言,如懿一直淡然如水的神情也快维持不住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没留下皇上,除了彼此心结未解,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容色衰退,需要精心养护呢?如懿不敢去赌一个男人看到女子那一身粗糙蜡黄的皮肤,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玫嫔闲闲地弹了弹指甲,“慎贵人若是有什么养颜的方子,也别瞒着自己从前的旧主啊。”
嘉嫔悠悠道:“慎贵人如今可不得了了,素日里粉面含春不说,脾气也越大见涨了,成日里打骂奴才,不然就是哭闹着砸东西。亏得皇上宠她,不然这屋子里都没什么好摆设了。”
慎贵人皮笑肉不笑,“嘉嫔娘娘说笑了,嫔妾侍寝时日多,能有几日是哭闹的?别是听岔了。”
晞月撇了她一眼,“得了,青天白日的,别总是把侍寝挂在嘴边!娴妃,你也管一下你的人!”
如懿淡淡笑了笑,“臣妾若是能管得了她,哪里还会在冷宫待了三年呢?”
“哦?是吗?”晞月慵懒地一笑,“本宫记得娴妃当年不是挺疼慎贵人的吗?那年慎贵人还是娴妃的宫女,在螽斯门下说了断子绝孙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本宫想罚,娴妃还拦着不让,说是打人不能打脸,阿箬明日还要伺候,得给她留个脸面。”晞月看向如懿,“如今主仆二人都成了伺候皇上的姐妹,怎么反倒疏远了呢?”
慎贵人冷冷道:“娴妃谋害皇嗣一事还没有定论,和这种人做姐妹,嫔妾羞与之为伍!”
意欢秀眉一蹙,“皇上既然将娴妃放出冷宫,就证明当年之事另有隐情。难道慎贵人对皇上的旨意不满?慎贵人屡屡针对娴妃,是否是心虚呢?”
“好了。”琅嬅出声打断,“舒贵人,你刚伺候皇上不久,当年的事你又清楚多少呢?凡事少说少错。”
意欢只得低头应是。除了纯妃和婉常在有些许欲言又止,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如今可没有一个海兰以身犯险,不顾自己有孕,自己给自己下了朱砂,以此来证明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少了这么一个步骤,如懿能出冷宫在众人眼里就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如懿也是心知肚明,清白二字说的容易,但是如何能证明呢?何况阿箬私底下受的苦,只要她自己不说,谁能知道?毕竟这些年皇上表面上可是很宠爱她的。只要阿箬咬死了“若她是卖主求荣,那皇上为何还要宠爱她”这一点,如懿身上的脏水就会一直在。
长春宫外响起三声响鞭,却是皇上到了。
“皇上万安!”
皇帝大踏步进来,身上朝服未褪,想来是刚下朝就来了,“好了,都起来把。”皇帝伸手将琅嬅扶了起来,“方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琅嬅笑意浅淡,“女人家聚在一起还能说什么,不外乎就是一些脂粉衣裳罢了。”琅嬅吩咐雪柳上茶,“皇上怎么一下朝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皇帝笑了笑,“过几日便是立冬了,朕想着后宫众人许久没有聚一下了,就办一场家宴,大家也好热闹热闹。”
琅嬅点头道:“好,臣妾这就安排下去。那皇额娘那边可要安排?”
皇帝淡淡道:“皇额娘年纪大了,喜静,不好劳烦皇额娘。”
闻言,下首的如懿神情一动,她敏感地察觉到皇帝对太后的态度变化很大,却也不清楚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晞月嗔道:“皇上静极思动,这立冬家宴也刚好给娴妃接风洗尘,贺一贺喜。”
皇帝含笑凝视她,“晞月说的很对。”
晞月微微一怔,许久没听见皇帝这般温情的称呼,乍然听闻,眼圈儿就红了,忙撇过头去,不然眼泪掉下来。
皇帝看着颇为不忍,“朕也许久没去咸福宫了。”
终究不同以往了,晞月顺坡下驴地邀请皇帝去咸福宫,皇帝一走,其他人自然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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