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年正月,皇帝决意再度南巡。琅嬅身为皇后本该一同前往,只是永琮的福晋瓜尔佳氏初次怀孕,孕中总有不适,兼之琅嬅入冬后身子便一直不适,索性便留了下来。
时光迁延二月余,御驾于三十年闰二月抵杭州。
清日无尘,日丽风柔。日色如金,柳荫浅碧。园中早樱开得正好,碧菡折三两枝以清水养在古莲纹青釉瓶内,一束一束娇艳的轻粉,如蓬蓬的云霞,撩动人心。沾染了草间薄露,静奉殿内,只觉那粉色的云揉进了眼帘里,望着肌骨生暖。
既然宫里如今就琅嬅一人独大,自然就直接把儿媳妇给叫进宫里来,就住在重华殿,也好日日看护。
雪柳捧了海棠花饰雕漆填金云龙红木盘来,上头置着三柄硕大的如意,每柄都有两尺来长,沉甸甸的华贵,分别是莲花锦地纹嵌镶青玉如意、玛瑙巧雕冰梅枝喜鹊双彩如意,另有一把和田白玉如意,通体纯白,浑如凝脂,只以大红夹金线流苏为坠。
琅嬅头上绾着累金丝嵌蓝宝石花钿,指着这三把如意说道:“本来想挑一把玉如意给你安枕用,可是本宫年纪大了挑花了眼,索性三把都给了你吧。”
瓜尔佳氏是一个端庄的女子,就如同她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雕梅花云鹤如意镯一般温润沉静,“长者赐不敢辞,臣妾就偏了皇额娘的好东西了!”
雪柳跟着凑趣儿道:“皇后娘娘哪里是挑花了眼,分明是有了好东西都想给福晋呢!”
婆媳二人说说笑笑,倒也得乐。琅嬅本欲让瓜尔佳氏留下来用午膳,却见赵一泰步履匆匆地进来,不说话,只不停地朝雪柳使眼色。瓜尔佳氏知机,提了告辞。
赵一泰这才将事情缓缓说了出来--娴贵妃断发,皇上发怒让人将娴贵妃押解回宫,此刻人已经在路上了!
“娴贵妃断发?”琅嬅猛地一惊,发髻上一枚九转碧玉赤金瓒凤步摇流苏穗也跟着一动,红璎珠络缀着嫣红珊瑚细细垂在耳边,沙沙地摩挲着她保养嫩腻的脸颊。“她好端端地断什么发?”
赵一泰也是惴惴不安,满人断发,那是代表死了丈夫,娴贵妃此举无异于诅咒皇帝早死啊。“奴才听闻是皇上近日来多是临幸一些秦楼楚馆的女子……”
琅嬅的春山眉微微一蹙,雪柳皱着眉呵斥:“不把话说清楚,你这张嘴也别要了!”
“是,是。”赵一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儿,但到底是烟花女子……皇上,皇上每每与她们泛舟湖上,欢愉至天明……”
赵一泰说的不算隐晦,至少琅嬅已经明白了。皇帝他,又行了?
皇帝不行了的消息虽然被琅嬅压下来,可是皇帝许久不召幸后妃,召幸了也不过是盖被子睡觉,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察觉到皇帝身上的问题。难道这杭州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还能让男人重整雄风?
“那些烟花女子下作的手段多的是,也不知怎么就让皇上……”赵一泰捶胸顿足,“都怪那些官员不知廉耻,为博皇上欢心,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太后不想管,七阿哥和公主是不能管,那就只有娴贵妃了。据说皇上和娴贵妃吵的可凶了,御舟上的人都听见了。”
啧!难道如懿就非要断一次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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