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的身体缓和很多,屋顶白炽灯散发出的光芒不断刺激着我的眼球,只能尽量找出合适的姿势来躲避它的进攻。
令人开心的是,我的颈部现在可以稍稍转动了,尽管还是十分僵硬,不过凭这个足以躲开那刺眼的光芒。
在我床铺的右手边是一个暗红色的木质梳妆桌,桌上有一块椭圆的镜子,但附于桌上的红色油漆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开始层层脱落。隐约之间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或许那不是“看到”,而是大脑不由自主传导出的画面。
那是某个孩子的童年,年轻貌美的母亲在梳妆桌上打扮着自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个小孩在灰扑扑的地上互相打闹着,他们丝毫不介意地上的灰尘和一不小心摔倒的疼痛,房间里满是欢声笑语。
猛然惊愕,那不就是我的童年吗?为什么现在我才想起来,二十年来我的脑海从来没有浮现过这些回忆。对,它们都被我遏制住了,每次回到家乡我丝毫不想踏进这个房间,这里尘封着的东西能够让我发疯。
眼泪决堤而出,不断抽搐的脸庞牵拉着后脑的伤口让人痛不欲生。我痛苦的低哼着,慢慢低哼变成撕心裂肺的吼叫,那倒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心灵和大脑被撕裂的痛苦,一种埋藏在心底的悲伤在短暂的一霎那爆发而出。
“少爷......少爷!”,苏破门而入,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紧接着是我尊敬的奶奶,疼爱的妹妹,还有几个熟悉但又记不清名字的面孔,他们无疑都在担心我的状况。
但他们的进入非但没有改变我的状况,反而使我嘶吼的更加厉害,身体不断的扭动,此刻我的癫狂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种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他们也知道任由我这样胡来是不行的。紧接着,几只强有力的手腕将我牢牢固定在床上,任由我怎么嘶吼咒骂,他们扣住我身体的铁腕丝毫不会松懈。
最后他们用一根根绷带将我牢牢固定在床上,等待这个癫狂的人慢慢失去精力。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年老的妇人,满头白发,面容憔悴。她静静的坐在床前为我擦去沾满脸庞的污血,时不时会用责备的语气训斥我这个不懂事的孙子。
“你这个小混蛋,不是看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非打死你不可。”,听到这句话我并没有气愤,也没有任何一点负面的情绪,反而心里会觉得有那么一点舒畅。
这话不假,每年我回到家乡都没少挨奶奶的训斥和痛打,我知道我哪里错了,可心里那道鸿沟始终不可跨越。
经过昨晚的发泄,心里的鸿沟似乎已经开始慢慢闭合。看着她年老憔悴的样子,我哭了,没有昨晚的癫狂,而是多了几分感伤,多了几分对她的心疼和怜惜。
奶奶紧紧的抱着我,任由我这个可怜的男人在她怀中痛哭流涕。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你这个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伤害你的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现在这个世道居然还有人敢抢劫。”,
“还好你苏叔叔年轻时当过几年兵,不然可要命喽。”,
......
奶奶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几日的事情,手中不断用调羹搅动着调配的药水,直到药水不再烫口,才小心翼翼的喂到我嘴里。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我受了如此重的伤醒来时却是在家里,医院不应是我该去的地方吗?
而且自始至终我都没看到警察的身影,至少该来给我做个笔录什么的才正常吧。而且临近过年,村内却一点也不热闹,要是往年的话门外马路上早传出孩子们嬉闹,以及鞭炮的声音了,这实在太奇怪了。
“奶奶,那两个强盗长什么样子?这边需要我去做笔录或者其他的事情吗?”,
奶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现在没人愿意踏进这个村子了,警察来了不过三言两语草草了事,更不用说救护车了,你还活着也算是有福气。”。
“为什么?这个村子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想知道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好像外面的人们都不愿意谈及和接触这里,这实在让人感到懊恼。
但奶奶听到这个问题的反应却让我大为吃惊,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一丝恐惧,随着时间的变化那眼中含有的恐惧好似越来越浓,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此时的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向奶奶问这种问题,我完全可以待会询问苏村子的具体情况。
“奶奶,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此时的我十分懊恼,但又没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缓解这一切。
“长野,没关系的,跟你说一说也无妨。”,
“那是一种诅咒,一种来自魔鬼的诅咒,接触到的人都会被掏空内心,成为没有灵魂的人,一切的源头都来自隔壁你胡叔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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