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县还是老样子,和去年我来时没有太大改变,熙熙攘攘的街道,到处吆喝的小贩,还有一些衣着破烂的小孩向我伸出破碗。
我们拖着四个厚重的行李箱在人群中穿行着。我不喜欢热闹,甚至有些讨厌。但苏不会这样,可以看到他脸庞上洋溢着笑容,时不时和过往的老熟人攀谈着。
在这些场合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哪怕在交谈中提及到我,我也仅仅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仅此而已。有时也想做出改变,可尘封已久的枷锁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那个站台可能等不到车了,”,一个年迈的老人扯着嗓子对苏说着,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真怕他会立马摔倒。
“叔,为什么?”,对这句话苏很是不解,我也很好奇。
“唉,开大巴车师傅都说,应水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谁也不敢去喽。”,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两年前我就搬到县城里面住了。”
苏和这位年迈的老人交谈了很久,其中大部分都是围绕应水村的话题展开,可得到的信息却寥寥无几。
中午2点,我们到达去往应水村的大巴站台,奇怪的是这个站台除了我们2人便没有其他人了,和往年熙攘的人群相比倍感冷清。
看来那位老人说的并没有错,从车站地上的落叶来看,这里大概有好多天没人打扫了。我们也曾找过附近的黑车司机,但令人遗憾的是无论我们出多高的价钱他们始终不答应让我们搭车,甚至一提到应水村,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浮现着恐惧。
“少爷,看来我们只能走过去了。”,
“把东西都给我拿着,这样您也轻松一点,路程还很长。”。
“苏,我自己来吧。”,苏对我也算尽心尽责,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让我清醒不少,原来那个只会酗酒落魄的我离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苏看着我露出了一丝微笑,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感到由衷的高兴。此后我们再无对话,只顾着在颠簸的小路上缓慢行走着。到应水村的路程不算太远也不算近,大概10公里的路程,但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只用双脚行走不算什么,奈何还拖着两个超大容量的行李箱外加一个沉重的双肩包。
区区十分钟我的手掌就被磨出了血泡,我们大概走出了一公里多的路程,熙攘的街道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则是静谧的树林。
如果是在夏天我也许会停下来欣赏一下周边的风景,可现在时值12月份,空气十分寒冷,路旁的树木也都陷入了沉睡,在这样一条道路上行走不免让人感到阴寒。
“少爷,我们暂作休息一下吧。”,此时路程已经走过了大半,说实话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如果不休息的话我可能会晕倒在这坑洼的土路上。
“我第一次走过这么远的路程,真是一场愉快的经历。”,我气喘嘘嘘的说着,说实话这不像是我口中说出的话,换做以前的我可能一步都不会踏在这充满泥浆和碎石的道路上。
“少爷,其实有些时候困难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一旦征服它,你便能征服你自己,哈哈!”,我第一次看到苏笑的这么开心。
看着他的眼睛,多么的慈祥,也许接下来我该慢慢为我以前做的糊涂事做一下弥补。这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眼前的这位“父亲”。
天气很冷,冷的让人直打哆嗦。我和苏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补充体力,看着空中缓慢飘洒的雪花,一切都是那么美丽。苏也和我讲述着年少时在这里的种种回忆,虽然他已经讲过很多次,但每次我都很乐意听下去,那些故事是那样的有趣,我从13岁过后就再也没有童年了。
就这样时间转眼就过了半个小时,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当我们刚要起身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感觉后脑一阵剧痛,伸手去抚摸痛处,一些温热的液体沾满手掌,迷糊中我还听到了苏的喊叫。
那时只感觉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身体再也不能保持重心,直到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昏暗中我似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其他的事就再没有印象了。
我在一间有着白色屋顶并且充满霉味的房间里醒来,想转头观察一下四周,但由于后脑受伤,并且脖颈之上动弹不得。
此时只能靠耳朵听一听周围的状况,虽然可以隐约听到外面有人的嘈杂声,可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植物人一样。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可事实就是如此,只能偶尔活动活动手指打发一下漫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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