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和德兰克坐在烈日下的酒馆里,共饮着一瓶加冰的威士忌。金黄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慢慢摇晃,像是唐眼中的金色一样纯粹。
“伙计,把你的异能撤掉。”德兰克喝下一口酒,“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是我自我保护的手段。”唐挑眉,看向德兰克的胸口:“它最近平静了?”
“平静了很多,我的生命体征也趋于正常”德兰克把酒杯顿在桌子上,“别谈没用的,唐,你到底想要什么?”
唐笑了:“这显而易见,我想要你的权力,还有你的……”
银黑色交错的气流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德兰克的指间,他舒展手指,那些银黑色的气流便在桌面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孔洞。
“说实话,不然我让你死在这里。”德兰克环顾四周,“你在旁边安插的那几个家伙根本不起作用,一个呼吸间他们就会被全部杀掉。”
“那你为什么不在现在把我直接干掉?”唐依旧在微笑,“因为你知道干掉我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依旧会做他们该做的事情,一个新的领袖会诞生,你仍旧坐不上那个位置。”
“你很了解我。”德兰克靠在椅背上,“所以我要你帮助我,而不是一直在与我竞争,尝试窃夺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不会告诉你我想要什么的,德兰克。”唐停止微笑,面色重新严肃起来:“但我背后的人想要你的技术,如果得不到,他们就要干掉我,然后再干掉你。”
“我听说过你背后有一些非凡的人。”德兰克说,“但我不相信任何无根据的流言。”
他甩动右手,让指间的气流更为炽烈:“除非你展示给我看看。”
“你不会想感受的。”唐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我保证。”
无尽的银黑色气流从德兰克身上席卷而出,化作无数锋锐的利刃把桌子上的一切搅得粉碎,如同意料中一般,周边的顾客纷纷尖叫着奔逃,只有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还在自斟自饮。
他看向德兰克,眼神平静如无波的古井。
……
帕森斯看着身边倒下的兄弟,渐渐皱起眉头。他没有听从德兰克的话,他只是带了德兰克所说数目的十分之一,也就是二十个兄弟来处理这件事。现在他要感受到自己亲手酿就的苦果了。
“不是很差。”乔治咧嘴大笑,“一命换一命。”
没有多余的废话,达蒙直接挥舞长矛朝着乔治冲去,像一匹凶狠的猎豹。
乔治不躲不闪,任由长矛刺穿自己的身躯,再带出一大块崩碎的石头。他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迎接一次接一次的东西。
“哗啦”一声,达蒙再次刺出一矛。这一矛直接洞穿了乔治的脖颈,让他那颗石化的头颅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会死的。”乔治忽然开口了,“死我一个异能者,会导致你们全都死个干净。这是战争的前兆。”
还没等帕森斯掏出枪来射击,这颗头颅就轰然地炸开,化作一地的碎石渣。
满地尸体和碎石渣中,一名黑皮肤的光头女性和一个黑人男子如同两根插在地面的长矛般笔直屹立着。从两人的表情表情来看,男子显得非常兴奋,而女子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座亘古就存在的石碑。
达蒙低着头,眼神中蕴含着暴风骤雨般的愤怒。帕森斯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准备说些安慰的话,却被一根磨得雪亮的矛尖顶住了鼻子。
“你这狗娘养的混球。”达蒙愤怒地骂道,“你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
“在街头不能讲仁慈,女士。”帕森斯举起双手后退一步,“否则转瞬之间就会被杀死,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善良为什么会招惹来这样的祸端。”
“但我不会去杀孩子!”达蒙走到远处,把那个孩子布满弹孔的身体提了起来,“你怎么解释这个?刽子手?!”
“我必须做一些违背良知的事情。”帕森斯叹息,“要不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圣诞老人?还是会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的小牙仙?”
达蒙眼中的愤怒在一瞬间敛去,她随即丢开那个少年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向街道深处走去。
“你要去哪?”帕森斯喊。
“我要离开你们。”达蒙的声音很坚硬,“告诉德兰克他的恩情我已经还够了,以后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我要回我的大陆去。”
帕森斯目视着女人提着长矛一步一步地远离横尸遍地的现场,脚步缓慢而坚定。
她没有回头看帕森斯哪怕一眼。
……
德兰克捂着正喷射鲜血的胸口,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屋顶已经飞到天空之上,此时正燃烧着火焰的酒馆。又是一个“毫无意外”,行人们纷纷如看着怪物般看着他,有些更是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有着几道明显伤痕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踉踉跄跄地转身,吼道:“停下!”
身着黑衣的男人飞行在半空,透过雪白的面具,你无法看出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来听,他似乎在笑:“先生,我想现在你一定后悔的。”
唐步履稳健地走出来,仍旧是那副绅士的样子:“德兰克,现在可以证明那不是流言了。”
“那么问题来了。”德兰克扶着路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
“因为我清楚干掉你得不到你的技术。”声音来自戴着雪白色面具的男人。
“你们想要什么?”德兰克问。
“LSD致幻技术。”男人慢斯条理地点燃一根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雪茄,“那是能让人发疯,让人坠入梦幻的神奇武器。”
“那不可能被当做武器使用。”德兰克微笑,“你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点上屈服。”
他接着把愤怒而严厉的目光投向唐:“你在把剑指向自己的人民!”
“我没有办法。”唐说,“谁都得为自己考虑。”
“现在你们死定了。”银黑色气流再次从德兰克身上的毛孔涌出,他伸展两只手臂,使那些物质能够更加便捷地将其覆盖住。
“你真的想死?”戴着雪白色面具的男人不悦地说,“我来自‘鲜血与阴影’,你们帝国的安东尼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现在你仍旧保留之前的想法?”
“安东尼是马上会死,而你是现在会死。”德兰克用狰狞的鬼脸微笑。
他望向另一侧马路的路灯旁,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一怔。或许是他太过于关注德兰克,或是那两个人坐得太隐蔽了,刚刚冲出酒馆时他竟然没有在意这两个依靠在路灯旁边神色不变的人。
其中一个他跟熟悉,也有一个他很陌生。
一个是李暮雨,另外一个是黑蛇。
“才注意到我?”淡黄色头发的女性摩拳擦掌,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枪,准星牢牢地对准了唐。
李暮雨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唐一眼,把插在腰带里的短刀拔了出来。
“哦,小姐,你还没死真是让我惊讶。”唐微微地笑,“但你现在不会再有机会了。”
李暮雨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迟疑和……恐惧。
“你觉得我真的喜欢过你?”唐慢吞吞地说,“根本没有。从哪个贫民窟发现你我真是惊讶,我看到你把一根七寸长的刀刺进那个侵犯你的屠户身体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唐做了一个鬼脸:“那时候你已经‘不小了’,你知道,你的胸前……”
李暮雨瞳孔放大,儿时的恐怖再次在眼前浮现。那从粉红色皮肤上滑落下来的汗水让她几欲呕吐,而那屠户口水腥臭的味道不断地在她鼻端萦绕……随着黄色的酸水涌上喉咙,她大口喘息起来,
“砰”
黑蛇毫不犹豫地向唐开了一枪,与此同时德兰克也和那个戴着雪白面具的男人朝着彼此扑了过去。
子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穿越整条马路,被唐轻而易举地抓在了手里,握成破碎的弹壳,丢在地上。
街道上的一切事物都放慢了速度,树的叶子不再摇得那么快,风不再吹得那么急,酒馆前的旗帜也不再摇动得那么频繁。德兰克和男人的动作也仿佛无限放慢了一般,他们停留在空中,都带着兴奋的表情。在这个时间放慢的世界,好像只有唐脱离与外,以正常速度行走着。
忽然,德兰克和男人扭头看了唐一眼,随即速度恢复正常。
“我又落单了。”德兰克无奈地说。
“孤独使人更强大。”男人说。
“是啊,”德兰克说,银黑色的气流在他身上不断凝聚又炸开,使他变得更加可怕,“所以在人生的所有巅峰时刻,我都是一个人。”
“我有点喜欢你了。”男人丢掉雪白的面具,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但你要死了。”
他身上燃烧起冰冷的蓝色火焰,衬托得他面孔神圣而庄严,而胸口悬挂的十字架更是加重了这一气质。德兰克暗暗皱眉,他明白那蓝色火焰的凶猛性。
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等等。”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很突兀地出现在三个人的身旁。
“最近生面孔有点多。”德兰克擦去一滴从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又是你的人,唐?”
“我不认识他。”唐用低头来掩饰自己的意外,“我想是卢卡斯的人。”
“我不认识他。”名为卢卡斯的男人说话显然比两位都更要直截了当。
站在三人不远处的人是个金发的年轻人,那双蓝色的眼睛中蕴含着对三人举动的玩味,微妙而可怖。那张朝气蓬勃的脸上展现得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和积极,而是呈现了一种病态的疯狂。
“我来自北方的斯塔克联邦。”年轻人说,“你们的帝国有人花五千万买德兰克和唐的命,我别无选择。”
“在我十四岁,当我还是一名特种部队队长的时候。”德兰克皱眉,“我在你们那边的悬赏是一个亿。”
“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年轻人说,“你不再是人群中最特殊的那一个,也不再能肆无忌惮地杀人。因为像我们一样的异能者已经充斥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等等,像我们一样?”卢卡斯说,“这显然是扯淡,活人怎么可能跟死人一样?”
“看来你知道自己要死了。”年轻人开怀大笑。
男人身上的火焰在一瞬间变成令人目不暇接的可怕巨树,张牙舞爪地朝着年轻人扑去。在这这种高温火焰的炙烤下,空气都显得破碎起来。
整片街道都被火焰覆盖,路灯被烤得融化起来,地面也变得焦黑。德兰克忍受着足以让人变成一团油脂的高温,把还僵硬地伫立在路灯旁的李暮雨和黑蛇推进了酒馆里。
唐蜷缩着身体,显然不太好受。德兰克犹豫了一下,抱起他也冲进了酒馆里。
“把能力撤销掉。”德兰克吼道,“否则周边一带的民众全都会被那个家伙杀死!”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唐虚弱地说。
“乔治已经被杀了。”德兰克在他耳边说,“你最重要的一条贩毒渠道已经被切断了,现在你要死了,我说过的。”
三分之一秒后,德兰克把李暮雨的短刀刺进了唐的脖子。
随着鲜血的飞溅,唐带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倒地。
德兰克凝视了地上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几秒,迅速地冲出了酒馆。
……
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帕森斯得意地对身旁的图帕克说:“现在我们赢了,唐和乔治都死了,李暮雨已经投靠了我们这边。现在我们只需要把唐的残部和帝国的那群废物处理掉,一切就结束了。”
图帕克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干嘛这样冷漠?”帕森斯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图帕克缓缓地说,“帝国的反应太僵硬了。”
“那是正常的啊,因为他们是一群废物。”帕森斯耸肩,“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事情。”
“唐显得太蠢了,他不是那么大胆的人。”图帕克说,“而且德兰克杀他杀得太轻松了……”
“可他就是被杀了,这还有假?”
“一切绝对都没有那么简单。”图帕克的眼神透露出少见的深沉和担忧,“不止如此,很多sp现在仍然隐藏在暗中,我们只是地上的一小股力量,真正能决定局势的是他们。”
“前提是他们要想。”帕森斯开了一罐威士忌,笑逐颜开地递给图帕克:“但实际上他们不想……这是最好的威士忌,你想喝一口吗?”
图帕克稍微沉吟了一下,接过了酒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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