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四十

盐铁是自西汉开始便由国家经营的战略物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在曹成向正在用膳的文帝转述了程止的话之后，顾不上还在陪着爱妃吃饭，文帝甩了筷子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大殿之外跑去。

也是德音运气不太好，毕竟她还没想明白三皇子对她特殊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谁料今日他们父女进宫，偏偏近日她都不太想碰见的三皇子，竟也和文帝一起都在越妃的永乐宫。

于是顺理成章的，殿外正和父亲一起等着文帝召见，时不时还要忍着羞耻和脸红的冲动淡然回应父亲欣慰的眼神的德音，便与手中提着文帝的鞋子，慌忙追出来搀扶着自己父皇的三皇子，对上了眼神。

三皇子的眼神中有着诧异和惊喜，以及德音读不出来的其他复杂心绪；而德音的眼神中也有着谨慎和自信，以及隐约微不可查的、面对三皇子的紧张和纠结。幸而今日在这宫中，在文帝眼里，他们都不是主角，所以也没有人在意德音和三皇子短暂的眼神交流。

好不容易被曹成提醒了仪态的文帝也没有扑到程止父女面前，稍微冷静下来了之后，他便也沉着的让程止父女俩免礼，然后一行人便移步去了文帝的寝宫崇德宫。

趁此机会，文帝也命人速传了太子、凌不疑，以及纪遵和楼太傅等重臣进宫，为的就是一起见证一下刚刚他简略问过几句觉得有了八分把握的晒盐法。

等到一行人终于在崇德宫中各就各位，德音也在自家父亲的授意下，亲自当着文帝和其他人的面，演示起了这提纯精盐法。至于晒盐法虽然都城中也可行，不过因为温度和量的需求，文帝还是打算在见识过提纯精盐法之后，在派人去沿海地区试验一下。

提纯精盐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停的溶解、过滤、蒸发、结晶，德音用制药当成了挡箭牌，后面渐渐“发现”不对劲之后，自然也换了新的器具。所以对于德音今日是如何将黄色粗盐变成了雪白无暇的细盐，文帝等人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一节不落。

洁净如雪、没有异味的细盐与色黄污浊、土腥味颇浓的粗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在医官检查过后，肯定了精盐能够大幅度减少甚至消除粗盐对人体的害处之后，文帝更是喜不自胜、开怀大笑。

不仅是文帝，便是崇德宫正殿内的其他人，也因着眼前这些从德音手中“变出来”的精盐而感到惊艳不已。

晒盐法还没有验证尝试，一个提纯精盐的办法便已经让文帝高兴不已，更有甚者以楼太傅为首的、惯会趋炎附势拍马屁的朝臣们，还大言不惭、毫不客气的纷纷俯身叩拜恭贺文帝，便是都因为文帝为君天命所归、泽披天下，太子为储君贤德仁善，方才能引得此祥瑞降世。

如此厚颜无耻、毫不客气的将这功劳都归功于文帝和从不曾有过存在感的太子身上，并对德音和程止父女视若无睹，忽视了个彻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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