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儒道122 启国也背个锅吧

送走张藏象以后，湛白凡便离开了房间，赵松浦命人把妓女们押回牢房，跟上湛白凡。

在前院，赵松浦看到憔悴许多的湛白凡。她靠在一株梅树下，垫了个蒲团，在小桌案上写着什么。

湛白凡一边在写，一边哼唱着后世的歌曲。

湛白凡（哼）念故乡/念故乡/故乡真可爱……

赵松浦静静站在一旁，忽然想到了自己进士殿试时的那座公园。

人族角色：赵松浦：那是白师模仿后世的公园所画的图纸吗？

湛白凡恍若未闻，一边写一边唱着。

湛白凡……在他乡/一孤客/寂寞又凄凉……

赵松浦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哪里用得着别人安慰？

一个年纪轻轻就说出孤独才是人的宿命的女人，早就看透了所有。

她会失去很多，但也不会再害怕被人伤害。

不曾期待，就不曾失望。

人族角色：赵松浦：若将来回首，她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人族角色：赵松浦：选择与世为敌，走那条最艰难的路，改变天下女子都宿命。

赵松浦发呆间，湛白凡已经写好文书，从梅树下起身。

湛白凡松浦，你还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我这里不必担心。

人族角色：赵松浦：恩师，果真没事吗？

湛白凡没事。

湛白凡我犯过最大的错误，不过是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里的人。

尽管湛白凡说着没事，赵松浦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痛惜。

湛白凡我们后世，说实话你也看出来了吧，某些方面的观念淡薄很多。

湛白凡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开国的时候，那一批先辈实在是旷古烁今。他们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们的理想……

湛白凡顿了顿，看着赵松浦。

湛白凡他们的理想，虽然也有国富民强，丰衣足食之类。但是真正论起深度和广度，绝对超过现在各家的最高理想。

赵松浦早就从湛白凡口中得到她们开国先辈的作为，因此不觉得难以接受，只是每每想到，仍是震撼。

超过各家的理想，包括隔壁庆国那位心比天高的宗圣吗？

赵松浦不觉笑了，这样的话，可真是太有趣了。

白师她，怪不得和宗圣对立。

人族角色：赵松浦：您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谁都看不上。

湛白凡你……哈哈，好像是……

湛白凡这也是我失误的地方。这失误太严重了，二十三年，我还是没改。

赵松浦不觉低下头，这还真不能说是湛白凡的错，她只是太相信了，太看得起他们。

只是，她站在更高的位置。别人再努力，也够不到而已。

人族角色：赵松浦：白师，起码在你眼里，我们和你们后世的人一个高度。

人族角色：赵松浦：一代更比一代强才是应该的。

湛白凡多谢你给我找理由。不过这事的确是我错了。

湛白凡幸亏今日来的是藏象先生，不然怕是不好收场。

赵松浦想起来湛白凡刚刚写的文书，忍不住问。

人族角色：赵松浦：白师刚刚写的可是此事？

湛白凡不错。都说狡兔三窟，我可是素来三十窟。

湛白凡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她的眼睛似乎有魔力一般，摄人心魄。

赵松浦特别喜欢看自己恩师的笑容，不是小人得志，而是奔赴理想的从容不迫。

人族角色：赵松浦：恩师若用得上我，我必全力以赴。

湛白凡那当然。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阳光下，湛白凡的笑容愈发灿烂。

张藏象到底没把他去做了什么的事传出去，也没泄露湛白凡的计划。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想到他值夜闲逛论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劲爆消息。

万能龙套：赵申：前日去之兄论及青楼扰民，在下没有发言权。不过在下却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

张藏象看论榜的同时，湛白凡也在盯着论榜。

发帖的时间是她精挑细选的，这时候人多，而且大部分人都在看帖，新帖不容易被淹没。

再晚上一会儿，论榜的回复量上来，再发帖就来不及了。

为了让一切看起来自然一点，湛白凡没有特地琢磨标题和内容，只让赵申少说废话，突出重点。

湛白凡自己不把话说完，别人自然会去猜。留白，是个好技巧。

不过，她的目光停留在“去之”两个字上，迟迟没有移开。

湛白凡看到那个陌生的字，一时陷入沉思。

去之兄，就是王去之，就是王麟，也是王惊龙当年给湛白凡的假身份起的名字。

湛白凡我在纠结什么啊，我怎么就忘了呢，当年王圣，是默许我随时离开的。

湛白凡是我自己和人族处出了感情，唉……

万能龙套：赵申：几年前，在下访友，暂路住景国象州。当然，那时候象州是庆国的。

万能龙套：赵申：象州花楼曾经有个花女，叫柳眉儿，颇为出名，后来便没了消息。

万能龙套：赵申：那时在下与友人结伴泛舟洞庭，远远听到有人喊娘，说自己没有死。我二人当年只是翰林，未有平步青云。等我们划船赶到时，人已经咽了气，尸骸顺流而下。

万能龙套：赵申：我二人打听到，死的人是花楼的女子，因为染了病，被鸨母带人活活溺死。

张藏象看着这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情必然是真事，若他没有被湛白凡请去武国，他也会觉得这是偶然。

但现在看来，这也是湛白凡安排的后手。

人族角色：张藏象：看来，白凡暗中插手临山事务的消息还没传出来。武国官员这次怎么想的？不怕礼殿追究？

论榜上，赵申还在和人感叹当年的事。

毕竟眼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这个坎不是轻易能过去的。

也有人在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却很快没了声音。

因为，“友人”出来了。

万能龙套：舒颀：此事舒某为证，因为我就是那个友人。

有好事的人立刻把舒颀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原本吵得热闹的帖子，瞬间安静下来。

舒颀，启国人，现任北圣阁文书司司正，正心境大学士，据说快要突破大儒。

更让人侧目的是，舒颀是和虚圣方运同年春猎的进士！

这时候的天才颜域空，还在翰林境打转。舒颀之前也没听说多天才，怎么只差一步，就能晋升大儒了？

特么到底谁是天才？

按这个突破速度，等舒颀晋升大儒，他在北圣阁的地位会更进一步。

甚至，如果配合战功，问鼎北圣阁阁老之位也并非不可。

北圣阁的阁老之位，可还空着一个。

舒颀回复那条评论以后，没有离开论榜，而是继续和其他读书人交谈。

万能龙套：舒颀：后来景国收回象州，我特地去打听过，那家叫花香阁的花楼，在方虚圣打击花楼的行动中已经关闭，鸨母因多行不义，被想要活命的打手打死

万能龙套：舒颀：遥想当年，论榜上还有人怪方虚圣关闭花楼，是断人生计。我看，方虚圣此举，反而救了不知多少个柳眉儿。

儒家虽然容忍妓院存在，却不代表孔圣等儒家先贤能容忍“君子”们出入妓院。

只不过读书人之间的分歧一直存在，出入花楼的读书人更是不在少数。

一时间，论榜上的重点无法控制地偏移，很多读书人在讨论两个问题：

妓院压迫妓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闹出来的人命绝对不止柳眉儿一条。那么，读书人到底能不能再去妓院？

另外也有人问，如果不能去花楼，那么那些去过青楼的读书人怎么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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