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流妖肆虐,最近更是有行尸,镇上百姓维持生计都是问题,何况在这基础之上再腾出手来经营茶楼了。”桑非榆表示理解,与夜雨年铺毡对坐,“看那小兄弟如此懈怠,想必也是出了事之后便没什么客人了。”
夜雨年点点头,扭头看着那扇禁闭着的窗,“你去把窗子打开吧,久不见人气,这里尘味儿太重了。”
“好。”桑非榆说着起身,那扇窗户并不大,桑非榆伸手拿过落了灰的叉杆,“吱呀”一声推开,又将窗子固定好,果然一股凉风吹进来,通了风这晴风室内的尘土气息才消散了些。
桑非榆低头,正看见窗边攀爬的凌霄花枯萎颓败,毫无生机,死树根一样密密麻麻的在窗棂上耷拉着,七月流火,正是凌霄花盛放的时节,可眼前这株凌霄花大大小小的叶子脱离树枝,犹如他那不知道自己将落在哪里,就这样随风随着岁月漂泊的一己孤身。
桑非榆叹了口气,指尖运起灵力,垂下手来,只是在那株枯死的凌霄花躯干是一点。盎然的灵力涌进,那株凌霄花竟起死回生般的枯木逢春。
伸展出大片大片翠绿的叶子,在枝头繁茂之处开出明艳热烈的花来。
夜雨年看着窗外的翠绿,很是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四季轮回乃是天道使然,枯荣随缘,桑非榆这样耗费灵力体力的使枯木逢春这一举动,夜雨年自然不甚理解。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桑非榆回首,笑了笑,“少尊主,路边的凌霄花死了,我想让他活着。”
“世上枯荣有数,”夜雨年拂了一把皱了的衣角,“你也不必如此勤勉。”
桑非榆拂身而坐,笑道,“可它不该死在这个季节,这个季节它应该在明艳的枝头横流,不该零落成泥,也不该朽成灰。”
“少尊主扶济天下,不也正是这个道理么?”
看着桑非榆那双诚挚的眸子,夜雨年说不出来打压他的话,只听桑非榆又道,“弟子乃是木系灵妖,自然知晓万木如同苍生一般,自有命数归宿。”
夜雨年道,“天若有道,自然不会叫芳华早谢。”
桑非榆笑着接下去,“天若无道,弟子自然替而行之,绝不叫世道凋敝,百木危亡。”
夜雨年欣慰的笑了笑,垂下眼睑,竟也透出几分温柔来,“你能如此想,便最好了。”
“少尊主放心。”桑非榆抿唇,腮边酒窝浅浅,“弟子时刻谨记,少尊主的教育疏导,弟子更是不敢忘怀,唯有以少尊主之责为己责,以少尊主之任为己任。”
“桑非榆,我培养你们山中任何弟子,都不是为了叫你们为我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做些什么,”夜雨年缓缓侧过脸,望着窗外那靓丽的翠绿,“我只是希望,他日若世间有难之际,能有那么一两个人,为天下之表率,担己身之责任,不记荣誉得失,为天下先己为后,于水火之中,设身处地的为天下人想一场,便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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