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提壶山的惯例,山中仙子郎君以及长老是不用上晨课的,这点滕孔书还是知道的,譬如尚冶郎君,他自是不必日日上晨课的。
“你也知道你是明烛郎君?”夜雨年上下打量着夜离磬,声音不轻不重,“你看看你的样子,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身为郎君的样子?如此不成体统,不能表率,如何以你之身为山中弟子作则?”
明烛郎君咂嘴,“阿姐,咱讲讲道理,你这些年在外降妖除魔,这些盛名颇深我在关内都知道了,可是人各有志,阿姊你要除祟安良平天下之乱,我毫无异议,可我只想钻研天道,你要我去武清殿听课,我也是听不进去的。大人有大量,阿姊,你就放过我吧。”
“你钻研天道我也没有异议,我且问你,这百十年来闭关不出,你可钻研出了什么?”
一说这个明烛郎君肉眼可见的打起了精神,“阿姊,我正要跟你说呢,我出关的前些日子,正好观得人间有大难,提壶山首当其冲。我这才匆忙的出了关。”
夜雨年当然不觉得明烛郎君在信口雌黄,随即警惕了起来,“详情如何?”
“灭世。”
如此凉薄的两个字从明烛郎君口中说出来,夜雨年听的直皱眉,只听明烛郎君继续说道,“我的感知能力有限,不过阿姐,你应当也觉察到了这下界,包括提壶山,多的是繁冗之事,不知道与这次灭世有没有关系。”
“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夜雨年叹道。
“阿姊倒也不用想那么多,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我皆是瓮中之鳖,左不过是谁先一步黄泉边奈何口去投胎罢了。”夜离磬嘻嘻笑着,似乎是开了个玩笑,不过夜雨年并不觉得好笑,这个玩笑便也不算开了起来。
“谁与你是瓮中之鳖。”夜雨年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好好,是我粗鄙,行了吧?是我粗鄙。”夜离磬端正了身子,笑道,“我重新说,阿姐是那笼中朱雀,我是瓮中之鳖,好吗?”
“滚!”夜雨年白眼都懒得翻了,毫不客气的赶人,“以后没事别来我无凉水榭,免得扰我清修,有多远走多远。”
夜离磬轻笑出声,转身潇洒离去,嘴里抑扬顿挫的念念有词,“清修……世上人人都求清修天外间,你倒是忙着渡人间苦难,不肯去做神仙。若愚,若愚!”
说完便冲夜雨年摆了摆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滕孔书腰上有伤不能行礼,只是微微颔首,“弟子见过明烛郎君。”
“哦?”夜离磬挑眉,笑吟吟的回礼,“来找少尊主啊?伤还没好呢?也怪我,百年不出来,力气不知道往哪儿使,下手重了,师弟勿怪。”
“弟子不敢,”滕孔书倒也不曾怪过这个明烛郎君,“弟子是来找少尊主,方才见郎君与少尊主谈话,不敢前去打扰,便在此恭候。”
“嘿嘿,”夜离磬拍了拍滕孔书的肩膀,“去吧去吧,你也去劝劝阿姐,叫她别在风口里站着了。”
说罢夜离磬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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