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哭哭啼啼的险些晕过去,“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怎么才回来……”
“女儿呢,咱女儿呢?”那老汉也着急的要死,也顾不上安慰那妇人,“快快快,快让吕先生瞧瞧!”
“瞧什么呀还,心肝子都没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啊……”那妇人顾不上拭泪,哭的悲怆欲绝,几欲昏厥。“你走后,我就去了个茅厕的功夫,回来咱女儿的心就被人剜了,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
“我的胭脂怎么就没了?!我的……”那老汉经不住打击,话都没说完,眼前一黑,以头抢地的栽了下去,幸好吕赏轻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老伯!”
“?!?!”夜雨年同样是震惊的看向滕孔书二人,“夫人,让在下瞧瞧令千金,可否。”
“尸身就在堂中停着,我不活了……老汉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不如死了算了啊!”
吕赏轻道了声节哀,就把老汉交到那妇人手中,同夜雨年和滕孔书一起去堂中看那姑娘的尸体了。
尸身盖着粗劣的白布,一大块的嫣红,吕赏轻微微掀了白布的一角,漏出胭脂姑娘的面容,顿时吓了一大跳,“这这这……”
吕赏轻吓得说不出话来,滕孔书瞧了一眼,吓得叫出声,“我的妈呀--”
夜雨年瞪了他一眼,滕孔书这才赶紧噤声,不过夜雨年看了一眼,确实觉得骇人,这才明白那老汉说的脸没了是什么意思,胭脂的脸上五官一个也没有了,眼眶处微微塌陷,鼻子微微隆起,整个脸像是糊了一块面饼子,看不见五官,也看不见容颜。
吕赏轻平静下来又将白布掀开了一点,这下几人看清楚了,胸膛果然是被剖开,里面的心肝子却不见了。扯出来的筋脉血淋淋的耷拉着,夜雨年观察着伤口,感觉倒也不像是用什么利器剖开的,更像是徒手剜的。这就显而易见的非人为,乃是妖物作祟了。可夜雨年伸手探了探胭脂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却也没发现什么幻术的痕迹。
“这是被人剜心而死啊,时间不出一个半时辰。”吕赏轻不忍看了,遮了白布,觉得甚是恐怖。
一个半时辰?滕孔书思索着皱眉。回头见院子里的妇人哭的昏天黑地,心道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夜雨年略微沉吟,“吕公子,其他被剜心的人,脸也是这样么?”
“这我倒是没听说。”吕赏轻道,“应当不是才对,不过我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
滕孔书掐指算了算日子,“上一个被害的姑娘是六天前,按照停尸七日的习俗,也就是明天才出殡,我们可以去看看啊!”
夜雨年似乎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问吕赏轻,“吕公子,能带路么?”
吕赏轻点头,“这个自然,刘老先生家不远,孔书兄请。”
走到院子里,吕赏轻又停了下来,蹲下身去掐老汉的人中,待老汉幽幽醒转,吕赏轻拱手儒雅道,“逝者已矣,老伯还要节哀才是,在下无能,先告辞了。”
几人来到那刘老先生家时,也是哭声一片。地上密密匝匝的黄纸,糊的白幡,叠的纸元宝,碗口大的纸钱雪花似的铺了一层。
正在棺椁前烧纸钱的刘老先生叹了口气,“咱们孟婆镇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月连添十二座新冢。我教了一辈子书,也没做过什么丧尽良心的事,怎么我的儿女,这般福薄命浅?”
老先生的夫人也跟着叹气,还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老天不肯睁眼,谁有办法?”
“刘老先生。”吕赏轻算是他的门生,所以格外恭敬,“先生,赏轻见过老先生。”
刘老先生抬头,头发花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见了吕赏轻,扶着棺椁艰难的起身,又扶去了身上的黄纸,“好孩子,你怎么来了?”
“赏轻来送送师姐。”吕赏轻道,“师姐出事的时候,赏轻不在,如今才来看望老师,赏轻有错。”
刘老先生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去看看她吧,她生前,一直都想嫁给你,你去看看她吧。”
老先生说的太过字字锥心,吕赏轻倒是有些近乡情更怯了,棺椁并没有盖棺,里面他的师姐穿着好看的寿衣,安静的躺着,很安静,细长的指甲染了豆蔻,他的师姐生前爱美,寿衣两位老人也给她挑好看的,美中不足的是,胸口隐隐有斑驳的血迹,大概是胸膛的伤口染的,同时,他的师姐也没有脸。
滕孔书和夜雨年也瞧见了,竟都是这个死法,滕孔书难免有些血气方刚的愤恨。
夜雨年轻声问道,“老先生,这孟婆镇一月连添十二座新坟,死者都是这个死法吗?”
“是啊,是啊……”刘老先生搵了一把老泪,深深叹了口气,“小镇也不知招惹了什么邪祟。竟遭此横祸。”
滕孔书倒吸了一口冷气,此邪祟不除,这小镇怕是不过数年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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