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银狐的血是不可再生的,一生就那么多,流尽了就没了,流尽了就得死,梁观棋惊恐去堵凌喻长老胸口的伤口,“叔父……叔父,是观棋……”
琅幻得了自己的凰丹,精神好了许多,看着凌喻长老干巴巴的流眼泪,这次眼泪是为他而流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自己的凰丹拿了回来,也为梁凌风报了仇……梁凌喻马上就要死了,她应该是高兴才是,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只觉得难过。
凌喻长老的手从琅幻的脸上垂落,眼睛酸疼的几乎没力气睁开了,梁观棋默然,“叔父?叔父……”
“好孩子……”凌喻长老艰难的睁了一条缝去看梁观棋,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知道你生性纯良,叔父自知对不住你,你恨我我也能理解。只是……你年纪还那样小……”
“恶事做尽,你还想要人可怜?”琅幻心口一抽,“梁凌喻,你还知道他年纪尚小啊?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他已经够可怜了,那你怎么忍心还要他再没了父亲?”
“说来说去……呵……”凌喻长老无力的笑了笑,“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杀了梁凌风……是不是?”
“那我还得谢谢你不成?”琅幻泪花闪烁,“你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错哪儿了,迷途知返,你都不知道何处是迷途。”
“我……知道的……”凌喻长老的话还没说完,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脚下铺的拂灼石贪婪的吮吸着凌喻长老烫下的鲜血,梁观棋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拂灼石上。
叔父杀了他敬爱的父亲,他的叔父又变相的死在了他的手上,梁观棋是恨啊,可他恨来恨去,竟不知该恨谁了,在提壶山的时候,他疯狂的修炼,增进自己的修为,他恨。
恨叔父,明明父亲待他那样好……怎么会这样呢?父亲明明待他不薄。他恨叔父狼子野心,贪心不足。想着自己增进修为,总要有一天,他要为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报仇雪恨。
可是凌喻长老,他的叔父,就这样横死在他眼前,甚至都不用他动手就已经大仇得报,他还是恨。
他恨自己,不能两全。恨自己分不清父亲和叔父,恨自己资质平庸,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恨。
夜雨年拍了拍梁观棋的肩,“你节哀吧,凌喻长老死了,此刻是风平浪静了,可仙家百门还在,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少尊主……”梁观棋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夜雨年的腿放声哭了起来,“少尊主……弟子,弟子,弟子无用……弟子好恨……”
“应该的。”夜雨年也不动,任由梁观棋抱着自己的腿痛哭,他应该恨的,他应该恨。“以后,你就是拂雪域的域主了,不是个小孩子了,要挑起一方的安宁了。”
以后上至拂雪域雪地银狐一族,下至拂雪域下界的辖地,所有的安宁繁荣,都落在了梁观棋瘦弱的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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