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出去了?
滕孔书的心里如这敲门声一样咚咚,似是没有底的腰鼓,敲起来轻飘飘的如纸一样,伴随着杂乱不成腔调的音符。
想了想,滕孔书斗着胆子推门而入。
屋内滕孔书时时打扫,也还算整洁,桌子上的白釉净瓶内还精细的插着几枝带着露水的白梅,入冬了只有梅花开的正好,滕孔书也时常念叨,山下山上的梅花早就开了,少尊主要是再不醒来,亲手折下哪只,可就要等到来年了。
床边铜鹤香炉展翅欲飞,腹部透出袅袅的轻烟,里面点的是滕孔书从江南流丹阁带回来的扶桑香,桌子上是早上喂完药还未来得及撤走的红泥小火炉。
雪光折射出碎银一样的影子,斑驳的撒在室内,少尊主还在那安静的躺着,滕孔书近乡情更怯。
步子越迈越小,“少尊主?”
那位师弟不是说少尊主醒了吗?滕孔书不解,于是又唤了一声,“少尊主?”
夜雨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忽然揪起一把褥子,猛的坐了起来,似乎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往自己腰间摸去。
滕孔书自然是吓了一跳,可少尊主醒了,他便只剩欣喜,刚刚从桌边到床边不敢走完的几步路,被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少尊主你醒了!”
夜雨年腰间摸了个空,转头有些空洞的看着滕孔书凑过来的脸,手有些僵硬,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白川……碎了……”
这是她昏迷之前最后的记忆,她亲眼看到捆在自己身上的白骨鞭分崩离析,碎掉的骨头四散开来。
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夜雨年一把抓住滕孔书的衣袖,“白川碎了是不是?”
“没,少尊主,尚冶郎君给您修好了,”滕孔书俯下身来,由着夜雨年将自己的衣袖攥的皱巴巴的,一边宽慰夜雨年,“少尊主,别担心,修好了。”
说着滕孔书抬手召出一方匣子,笑吟吟的,“少尊主,您打开看看。”
夜雨年闻言伸手接过,半信半疑的打开匣子,她昏迷之前明明记得白骨鞭是碎了的……
匣子内流光溢出,里面安安静静放着的,是她的白川,一共九节,八节散着荧火般的微光,还有一节有些暗淡,形状也不大好看,夜雨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并不是原来的配件。
“少尊主,您白骨鞭确实是碎了,”滕孔书解释道,“弟子后来在现场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找到八节,这末端的一节怕是碎成了齑粉,弟子怕您伤心,用自己的琵琶骨,打磨了交给尚冶郎君,让他帮您修好了。”
以我琵琶骨,塑你白骨鞭。
此等情意,当世无双。
夜雨年一惊,连忙合上匣子,“你疯了?”
滕孔书嘟囔着,“弟子只是不愿见少尊主伤心而已啊。”
夜雨年抬手去摸他琵琶骨的位置,叹了口气,“疼吗?”
“不疼不疼,非榆已经给弟子补好了,”滕孔书痴汉笑着一口白牙。
夜雨十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