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予汝此等判决
无法步入神灵的天梯
亦无法打开地狱的大门
不死不灭
不垢不净
世事周而复始
生命源源不绝。”
…
我..到底是什么?
极地之中开出了花,热带风暴卷来了北方海域的浮冰,他的旅程仍未结束,他一直在走。
一时间,他已是神魔的弃子。
有些土地上的人们,俸其为神明,仰仗他无所不能的法术,世上战乱最频繁的旧世纪,无人不向他匍匐称臣,向他请求恶疾退散,祈祷风调雨顺,最后索要家财万贯。
他的光晕下,是一个时代的信徒。
人与神接壤,能述说的仅是片面辰光,一桩人情世故而已,能说的,都不是最深的孤独。
直到那天,模糊的记忆里响起一串清脆的银铃,扎着斜麻花的少女跪在他的神庙前虔诚祷告,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春天的花园,那些花骨朵也开在了他的发丝间。
亚莉克希娜:“你不过是宇宙的孩子,和植物、星辰,没什么两样,对自己温柔一点吧,神明大人。”
那我,便做神吧?
直到生命进入了轮回期,滚滚雷电和魍魉鬼魅应声而至。
“如此狰狞之人怎么可能是天神下凡!”
“烧!烧死他!”
少女伏倒在他的脚步,与他一同深藏火焰之中。人类脆弱不堪的血肉,顷刻间就成为了一摊焦黑,他是她的神明啊,可他无法使她死而复生。
他在火光之中脱胎换骨,烈焰灼毁了他所有的慈眉善目,他怒瞪着通红的双眼,不吭一声。
轮回完结后,他离开了。
而那方土地继续安宁祥和着。
…
“您是神明大人吗?请问...您可以带我回家吗?”
“神明大人!请您救救我吧!”
…
“杀...杀了他,他就是一只魔鬼,他的瞳孔会泛红...趁他暴露本性之前...快...”
…
后来,他乏了,那些人,那些在黑夜中潜伏着的刀剑,持着刀剑的那些凡夫俗子,那些刀剑上黏附着的原始弑性,那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弹指间化成血水,无一例外。
空中飘落了腥味的雨和明白的愚。
那我,便做魔吧?
他终于发现,恐惧带给凡人的震慑,永远比一昧仁厚的影响力更大,百年前他是赫比兹神,如今又是忒斯拉尔恶魔。
何必做出抉择?善与恶本就是日月交替的亘久真理,相融相和,绝无纯粹,昨日种种,皆成今我。
一个轮回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连绵不绝。
他看过太多清亮的双眼被世俗污染,开得过火的鲜花归于尘土。人间有白头,谁都会腐朽。
可对他而言,那最不可言说的痛苦,是胸腔里那颗与凡人无异的心脏,会跳动,会停滞,会哭,会笑。
会对着那少女干枯的焦躯嘶声力竭。
会在善意面前变得绝对渺小。
他学着那些平民,用盛了莲与浮萍的鱼缸豢养黎明。天黑了,就哼着催眠曲,哄它们出门。
这样返璞归真,却也逍遥自在。
那我,便做人吧?
他是神委派于人间的使者,是神的游戏核心,维系着宇宙间绝对的平衡。
他有天使的双翼,又长着魔鬼的獠牙。而最令神明感到欲罢不能的乐趣是,他体内如假包换的人类血液,和货真价实的爱恨情仇。
新一轮开始了吗?
“Acher,这是你的新名字。”
他一直走着,从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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