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和窦大仙的交易

早晨苏贤忙叨叨急冲冲的来了，看到他的小蛤蟆安然的在我这里睡大觉放心了不少，因为赶着要与金舟处理事物只好让小蛤蟆在我房里睡，忙完了再来接她。

小蛤蟆大概昨晚哭的太过厉害早上睡的昏昏然不知道醒来，我看着小蛤蟆脸上残留的泪痕，她大概一夜都在流眼泪。我突然心下很不忍，不忍小蛤蟆因为老李娘的事一生留下遗憾和愧疚。

我走向屋旁立着的一个柜子，打开柜门拿出我初来苏家时带来的包裹。打开包裹拿出一本祖母送我的亲笔所书的一本琴谱，抱着琴谱在怀有十分的不舍，呆了一会儿，还是将琴谱揣入怀中。收拾好包裹重放入柜中，也不想打扰小蛤蟆的睡眠就独自步行到小花园散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窦大仙的院子处。

走近我被雷雨砸昏的那个泥坑，抬头看看满墙的藤萝，突然很想那个青衣男子，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什么名字，但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他很喜欢，“白玉书”，让他随了我的姓。

想着这个男子，脚下迈进了窦大仙的院子，院子有些杂乱，地上的落叶无人清扫，随风飘舞。走到门前停住脚，房门没有关，我抬手敲了敲门，屋内并无人应声。我轻声呼喊：“大仙在吗？”

房内没有动静，我打算转身离开之际有个声音传出来：“进来吧。”我走进房门，屋内也是一团乱，地上桌椅倾倒，茶具碎渣饭食溅得到处都是。窦大仙窝在一个椅子里一动不动，很是颓废。

“你还好吧？”我走过去问窦大仙。

“不好，非常的不好。”窦大仙闷闷地声音从深埋着头的臂弯里传出，非常颓废。

我看看屋子里满地的狼藉：“我给你叫个丫鬟来打扫一下吧。

“不，不要，我不想看见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看见我。”沉默良久，我无语安慰窦大仙，发现白玉书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个嘴笨的人，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的伶牙俐齿。

窦大仙就这么闷着，我就那么的坐着，院外的风一阵一阵的刮着。

良久良久，似乎白云苍狗，不知道过了多久，窦大仙终于说话了：“你来做什么？”“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我说。

“来看我的笑话吗？自从来到苏家，我的笑话一个接一个，都成了众人嘴里茶余饭后的闲聊，说笑话前的引子。”窦大仙抬起满面悲戚的脸：“人世间真的不是那么好混的，千万张嘴能笑死你，手指戳死你。”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同情的看着他，自从来到苏家，他真的很倒霉，一直处在流言蜚语之中，再也不是那个刚到苏家名声鼎盛，盛气凌人的窦大仙了。几乎绯闻不断，整日以泪洗面，平静的日子一去不返。

“你干嘛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窦大仙还在要面子的强撑着内心的那点自尊。

“哦，那我回去了，你先多休息。”我转开目光想要告辞，这是个敏感的人，凡事激动起来一触即发，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

“你不要走，不要走。”窦大仙有点虚弱的对我说：“陪我说说话，我太孤独太憋屈了，心里有话还不能向外对人说，我还要装作大度！因为我在他们眼中是个神仙。但在你面前我不是，我就是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长辈，这个感觉让我轻松不少，没有那么多背负的东西。”

我四处找找，终于找到一只完好的茶杯和茶壶，我给窦大仙倒了杯水。窦大仙喝了一口，我静静坐着等着窦大仙开口。

“你知道老李娘的事了？”窦大仙问我，我点点头。“所以我来看看你，我知道你不好受。”我对窦大仙说。

“是，我是不好受。”窦大仙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我的一世英名竟尽毁老李娘之手，没想到她竟是我的克星。”

“如今你怎么打算处理老李娘？”我问窦大仙。

“怎么处理？我要让她去死！”窦大仙咬牙切齿：“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窦大仙仰着披头散发的头：“我要宰了他们！”

“你先别冲动！别冲动！”我赶快安抚窦大仙的情绪。“或许我们可以先安静下来好好理理这件事。”我对窦大仙说：“你看啊，您觉得老李娘是您什么人？”

“什么人？”窦大仙被我问的一愣，想了一想说：“什么人也不是。”

“对啊，既然老李娘对窦大仙您来说什么都不是那您干嘛这么伤心欲绝？既然老李娘对您什么都不是那她做什么都与你无关呀。”我对窦大仙说，观察着他的脸色。

“可是她跟那个老金背着我偷情。”窦大仙说。

“那又怎么样？跟您窦大仙有关系吗？老李娘是您的妻子吗？”我问窦大仙。

“不是。”窦大仙赶快否认。

“是您妾吗？”我问窦大仙。

“不，不是吧。但她被抬进了我的门，又算是吧。”窦大仙疑惑的说。

“您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会子就糊涂了呢。”我看着窦大仙的面部的微妙变化：“老李娘是被捆进了你的门，你们又是分开过日子，一个你不情一个我不愿，在我大明朝妾的地位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让您跟一个不是妾，却沾着妾的名份的老李娘如此伤身伤情。”

窦大仙眨眨眼睛，想了一下看看我：“是啊，我为了一个跟我不想干的人伤情了这许久。”

“其实窦大仙您不是为了老李娘伤情，是为了您自己伤情，为了您自己的脸面伤错了情。其实老李娘和老金的事跟您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真您伤错了情。”窦大仙一副突然豁然开朗的表情：“你说的对，我还真是伤错了情。”窦大仙心情大好的来回踱踱步子，似乎又想到什么问我：“你这次是来宽慰我的还是来找我有其他事的？”

我沉吟了一下，想着小蛤蟆的眼泪对窦大仙说：“我这次来是想请您解了老李娘的锁妖绳，放她一条生路，虽然她做出此事大逆不道，但终究也是个可怜之人，你就放了她吧。”

“那不行，就算我放了她，苏家人也不会放了她的。”窦大仙摇了摇头。

“这个窦大仙不必操心苏家人的态度，只要您解了她的锁妖绳换了普通绳子就可。”“不可，她做了这等事是咎由自取。”窦大仙摇头不允。

我咬了一咬牙，摸了摸我怀中的琴谱：“我愿意用一物与你交换。”

“何物交换？”窦大仙不以为然的说。

“我祖母亲笔所撰的一部琴谱，你可愿换？”我从怀中掏出祖母的琴谱。

窦大仙一把抓在手中激动的双手乱颤，他打开琴谱惊喜异常：“是，是你祖母的琴谱，是你祖母的亲笔手书。”窦大仙把琴谱捧在手中连声说：“愿换愿换！换什么都行。”

我深深看眼祖母的琴谱，心里有万分不舍和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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