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温暖惯了,今年落了雪,夜一深,寒风吹过,屋外草坪上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她熄了屋里的烛火,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面上,这一夜,她虽处在温暖里,却没能睡好。
她睁眼熬到屋外有些许晨光,一声口哨声打破了寂静,柳淖烟知道是晓帆回来了,她总这样调皮,起来太猛撞到了头。
“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柳淖烟揉了揉脑袋,爬起来抬头看着在房梁上吊着的晓帆。
“林府戒备森严,不好靠近,尤其是林柠的屋子,屋顶上都有人看守,围的像个铁桶一样,我在屋顶吹了一宿寒风,愣是没机会过去。啊湫,啊湫~”晓帆从屋顶跳下来,打了两个喷嚏,鼻涕也顺势流了下来。
“若没机会,回来便是,你瞧瞧你,穿的这样单薄在房顶蹲一宿,还下着雪,你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好。”柳淖烟抓起架子上的厚绒袄给晓帆披上,又从角落里捡了几块银丝炭补进暖炉里。
晓帆房梁上下来,走到暖炉前烘手。
“绿萼,绿萼。”晓帆没有说话,她已经冻的嘴唇发青了在哆嗦呢,柳淖烟见她这样,赶紧叫绿萼,这个时辰,绿萼该起来在外头侯着了。
“十姑娘,晓帆这是?”绿萼闻声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偏眼瞧见晓帆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她惹我不高兴了,罚她跪了雪地。”柳淖烟收起了关心焦急的神色。
“姑娘,是什么事,惹您发这么大的火,这大冷天的,可不好冻出一条性命,闺阁之中用这种方式杀了人,可不是个好名声。”绿萼摸了摸晓帆,衣衫透湿,浑身寒气。
“给她弄碗姜汤驱寒吧,今天你不用伺候了,回屋休息吧,那一袋银丝炭拿去用吧。”柳淖烟斜眼瞧了瞧晓帆,指了指角落的袋子,漫不经心的坐到了梳妆台前。
“去吧。”绿萼提溜起袋子递给晓帆,吩咐了一个小丫头给晓帆熬个热粥煲个姜汤。
“绿萼,待会你去林府送个拜帖,我要登门至谢。”柳淖烟捡起梳妆台上的信件递给绿萼。
“姑娘,林将军出塞外了,林府现在不太平,您还是缓些时候再去吧。”绿萼愣了愣,把信件递了回来。
“父亲呢?”柳淖烟问。
“大将军,去了南音。”绿萼给柳淖烟打扮起来。
“南音?父亲去南音干嘛,快过年关了,父亲该向皇帝述职才对。”柳淖烟拧起了眉头,上一世,南音是车迟国的边境地,国呈狭长状,没有什么物产,主要靠往来通商极为富有,虽为边境,但先皇再世时,汴梁国力达到顶峰,加上柳清源这个战神常年镇守,南音始终都像世外桃源一般宁静,这般宁静的南音,不该让柳清源年关时前去才对。
“娭国入侵东国,南音首当其冲受到了战火打压,娭国的细作竟已潜入平京皇宫,差点刺杀了陛下,陛下下旨让将军去镇压。”绿萼说着。
柳淖烟失神了,这一世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事情发展的速度就像北城柳絮飘飞的季节点了一把火,势不可挡。
以车迟国为首的国表面达成了合作抗娭的统一战线,实际上却互相试探、互相制衡。
柳淖烟盘算了一天要怎么溜出柳府,近傍晚时,绿萼急冲冲的扑到柳淖烟的园子里,她从没见过绿萼这般着急。
“十姑娘,陛下召您即刻入宫。”绿萼开始收拾东西。
“进宫就进宫呗,怎么用收拾这么多东西?”柳淖烟迷惑了。
“陛下召集所有三品以上子女,入宫陪读一年。”绿萼没有停下忙碌的手,屋子里挤满了丫鬟,七手八脚的。
“林柠可去?”柳淖烟问。
“自是去的。”
“姑娘……”绿萼眼眶红了红
“柳府,去我一个是吗?”柳淖烟淡定的说。
“是,陛下下旨一府一人,大娘子她……”绿萼欲言又止
“无事,我自当去读了个书。”柳淖烟嘻嘻笑。
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伴读是什么意思,将士征战在外,娭国势不可挡,细作竟潜伏在了皇帝的身边,那肯定是朝廷有内鬼接应,他怕是担心江山不固,以官员家人做底,伴读一人,监禁全府。
一旦有异,全府上下无一生还。
既然是这样,那在府里和在宫里,无非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况且在府里围这么严,她是见不着林柠的。
“姑娘,宫里规矩多,您且猫着点,别让人注意到你,俗话说得好,没有注意就没有针对。”绿萼叮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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