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从窗缝透进来,清凉的气息挤入小卖部,环绕在岩的四周。
外面寂静一片。岩倚靠在卷帘门上,尽管身体还在沉睡,头脑却异常清醒,好希望一觉醒来是睡在自己的家中啊。
从冲出家门到现在,岩没有遇上一个正常人。这个世界已经奔溃了吗?他已经无处可去了吗?所有他在之前努力屏蔽的想法现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岩的身上渗出了层层冷汗。
快要无法思考了,岩一阵气短,在这里真的太压抑,他要到外面去,到外面感受光亮,感受新鲜的空气。他慢慢地挪了挪身子,在身体的大部分零件都被唤醒后,他的双手放在了卷帘门上,应该没问题吧?
“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岩顾不上缩紧身子,他快速的打探四周,昏暗的光线中没有人影。清晨的露水和刚才的冷汗让岩单薄的上衣全浸湿了,他又缩回了小卖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如果他们围上来怎么办?这里就一个出口。
想到这,岩又待不住了,他来回踱步,不时看看门外。必须动起来,他们速度很慢,只要跑得快就没有危险,但之后在那里歇呢?不管了,先动起来再说。在衣服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岩准备出发,他先拿了两个袋装的小面包,尽管他现在喉管就好像被堵住一样,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然后又拿了一瓶水,考虑了一会,他又拿了一把扫帚,经过收银台的时候,他掏出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放在收银台上。明天或是后天,也许是大后天,一切都会恢复如常的吧。
他跨出小卖部,望着天空,天比刚才更亮了些,如果没有和衣而睡的习惯,昨天和今天可能就是裸奔了!想到这儿,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大步迈向前去。
岩打算找到正常人并向他们求助,而离市中心较远的居民区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也是从家中逃出来,没准儿还有好多人也是躲在家中。
有了计划之后,岩的行动就明确了很多,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走近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岩咂舌,许多人平躺在道路上,毫无动静。岩咬了咬嘴唇,往人少的一边快速通过。他小心翼翼地来到一个小区门口,刚想松口气,斜对面的转角处缓缓走出几个人,是之前的怪人。
岩绷紧神经后退,忽然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将他拦腰往后抱去。
“啪”铁门一关,手也随之松开,岩立马转身,一个满头是汗的壮汉愣愣地看着他。“你——正常人吧?”岩顿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
“哎呀,总算是有个正常人了!”壮汉往后瘫坐在椅子上。
岩仔细打量着他,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黑色的保安制服,黝黑的皮肤,健硕的身材,刚刚站一起时好像还比自己高半个头。
岩找了个地方坐下,那汉子还在那自顾自地兴奋。“这里是保安室?”
“不然呢?我就知道看你那贼头贼脑的样子就一定是正常人。”
岩一阵不爽,要不是为了躲避外面那些东西,谁会这样。“还有其他正常人吗?”
“不晓得哟。”
“你这么大一条汉子连保安室都不敢迈出去?!”
“嘿!”他坐直了身子,“我还真出去过,不过又回来了。”
“咋地,被外面那些人发现啦?”
他脸色沉了下来,“本来都完美地避开了,没想到哪儿传来一声尖叫,那些人就全注意到我了。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啥事,我一拳就能撂倒一个,关键是后面出现了些……算啦,你一个小孩子,怕吓到你。”岩心里一沉,难道还有更厉害的什么东西。
“你也说一下你自己吧,咋过来的?”
岩将自己出逃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嘶—”他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样讲的话分不清楚外面那些人,干脆咱取些名字吧。走路速度很慢的就叫漫游者,你刚才遇到的睡在地上的就叫沉睡者,还有我们都遇到的不明尖叫的发出者就叫尖叫者,还有……直接和你讲吧,前面我碰到的几个发狂的人就叫做狂者,你觉得怎么样?”他笑嘻嘻地看着岩。
“你开心就好。对了,现在几点了?”“还没到12点。”
岩摸了摸额头,今天多云,加之紧张,自己还以为到下午了。“趁着天还没黑,咱们赶紧收拾收拾转移吧!”
“去哪儿?”“你这儿就这么大点地方,咱们得去一个宽阔安全并且有补给的地方。”他摇着头笑了笑,“小伙砸,气别太盛,那些玩意儿还聚在四周呢!听我的,要走晚上走,阻力会小很多。”
“晚上不是更危险么?”他摆摆手,得意一笑。
“唉,真是霉呀!睡了个回笼觉外面就变成这个样子。咦,你说那些人这样的状态,像不像在梦游?”岩正透过窗缝盯着外面的情况,听到这话扭过头来“什么?”
“我说你看外面那些人像不像在梦游?我奶奶经常梦游,她梦游时的样子和外面那些人一模一样。”岩坐了下来,“确实很像,你的意思是外面那些人都是睡着了到处走动?那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出现这种情况啊,算了,等找到其他正常人再来探讨这个问题吧!”保安点头表示赞同。
太阳落山后,两人悄悄地从保安室探出身来,“喂,这是什么?”岩指着铁门边上的一处明显的牙印问道,“一个狂者咬的。”保安轻声地说,岩心里一颤。两人再无交谈,悄悄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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